伍汉超急道:“大人,走,避往白登山。”他和刘大棒槌护着杨凌,拨转马头,向白登山方向疾驰而去,远处那鞑子首领对手下吩咐几句,身边的鞑子用蒙古语大呼小叫地下达着命令。
两队铁骑开始迅速整合队伍,然后向村庄两面兜去,另有些鞑子开始拆卸村民的门板,闯屋抢出矮几,充作简陋的盾牌,要强行硬攻村口。
这四百官兵配的是短柄朴刀,步战个个是一流的刀手,可是用来对付策马狂冲的马上勇士,那是必败无疑,能早一刻抢上白登山,就多了一份活命的机会,所以两里坑坑洼洼的雪路,他们奔的甚急,到了白登山下已如强弩之末,一个个气喘如牛。
百户长立在一块巨石上,自己虽也心如擂鼓,但他仍强撑着大叫:“立即上山,守住所有路口,援军马上就到了,快快,快上山!”
番子们提起精神,沿着雪坡又向山上爬去,迎面的坡不陡,健马疾冲也上得去,杨凌骑着马走到半山腰回头望去,只见皑皑雪原上,三路骑兵正自后面狂驰追来,两边的是绕过村子追来的鞑子,两里路变成了三里,脚程拉的远些,中间一路前边是弃守逃回的侍卫和杨虎一群人,后边是鞑子主力紧咬不舍。
杨虎一路逃一路气苦不已,这他娘的叫个背呀,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说不定借着鞑子的手就把这个眼中钉给除去了。
如今倒好,手下的兄弟虽说有时也下山劫掠百姓,同官兵是死敌,可是对于鞑子他们却更加厌恶和仇恨,更有一种本能的种族排斥感,见了鞑子逃之夭夭,那是北方绿林头把交椅的虎子哥干得出来的事吗?况且自己的老婆已经冲上去了,崔家老寨的人肯定不会走,自己想走也走不成呀。
鞑子为了快速劫掠,抢在官兵闻讯赶来之前将粮草运回去,派来的这一千士卒所乘的都是良驹,竟与杨虎等人追了个马尾马头。
二十名侍卫只剩下十二三人,霸州马贼也死了两个,鞑子们堪堪追至,左右夹击,杨虎、红娘子等人挥舞的染血的钢刀,左砍右劈,边逃边打。
红娘子杀出了火气,手中马刀幻化成一道道寒光弧芒,催动坐骑,刀风呼啸四面翻卷,杀出一条血路,眼角瞥见左右两路鞑子嚎叫着扑来,如今离开明军落荒而逃的话只能陷入重围力尽而死,无奈之下他们别无选择,只得向白登山上驰来。
鞑子越追越近了,一个鞑子抢到了他们前头,猛地勒缰扭身,“嗡~~”地一声响,一道森冷的寒芒掠过半空,长刀迅捷如电地凌空劈下,凌厉至极地斩向红娘子的头颅。
崔莺儿大惊,马行甚速,已来不及勒马止步,而且身后蹄声如雷,追兵甚众,她一提马缰,催动胯下坐骑侧滑两步,手中的单刀也在这一瞬间反腕提起,横空一拖,锋利的刀锋将那提臀悬空,一刀劈空的鞑子胸腹前皮袄划破,刃尖开膛破腹。
两马瞬间交错而过,崔莺儿人马合一,刀面在马股上重重一拍,那人却在马上晃了晃,一头栽到地上,头颅立即被来不及避开的一匹战马碗口大的马蹄重重踏进雪中,却已全无反应。
红娘子拨马侧避,只耽搁刹那功夫,身后两匹马已追到了,森寒凌厉的刀芒也如影随形地劈来,这二十多匹健马一路奔向白登山,彼此之间都隔着两马之地,就是离得最近的杨虎和霍五叔也不及救援。
霍老五大叫道:“莺儿小心,身后!”
崔莺儿忽地一个蹬里藏身,双刀劈空,三马已呈并驾,她的身子极灵活地从奔马的马腹下掠过,从另一侧冒了出来,贴着马身游鱼似的翻到马背上,同时大半个身子斜斜探出马背,一刀攮入那鞑子的肋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