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厂官员虽说不在朝廷官制之内,可也从未听说有过女人做官,杨凌如此重用一个女人,他不免想的有点歪了。
成绮韵见过了礼,含笑退开两步,对杨凌恭声道:“大人,卑职幸不辱命,咱们的条件优厚,姓彭的又没有什么风险,所以见了大人腰牌,便慨然应允答应攘助此事,以他说法,一个月内便可准备停当,至于具体何时赴京,还待大人决定。”
说着她探手入怀,取出那面象牙腰牌,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杨凌接过腰牌,那腰牌在成绮韵怀中熨得温热,还带着丝儿幽香。
杨凌不禁犹豫了一下,又将腰牌递了回去,说道:“现时给你制作腰牌也来不及了,这一块你且拿去吧,我随后画影图形,晓谕内厂,告知是成二档头信物便是。”
成绮韵欣然接过腰牌重又揣入怀中,杨凌思索了一下,说道:“准备的事你且让他继续办着,不过进京却不急在一时,如今京中正有一件大事,这件事我暂时是顾不上了。”
成绮韵吃了一惊,脸上笑容顿时不见,她迟疑一下,说道:“寻个理由叫他慢慢候着不成问题,不过……大人神色如此凝重,京中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啊!卑职莽撞了,要是不方便……”她说着眼神飞快地溜了杨凌一眼。
以她多疑的性格要是不让她知道真相,那真是心痒难搔,所以她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话一出口才想起自己刚刚加入内厂,身居高职却寸功未立,目前还难以取信于杨凌,若是真有什么大事,杨凌不便对她提起也没有什么不恰当的,自己岂不是在自讨没趣?
杨凌却另有一番打算,他方才分析朝中双方实力,已方势单力薄虽居于弱势,但是胜在自己已知对方计划,而对方却不知自己隐藏的实力,加上文武百官并不齐心,如果外臣不能在道义和舆论上全力支持,东厂和锦衣卫就不敢担着“造反”的风险动武。
他已准备通知西厂和北镇抚司暗中戒备,自己进京之前将厂卫的阴谋提前宣扬出去,只要这事闹得尽人皆知,阴谋变成了阳谋,他们再想借故杀人,就得考虑一下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所以除了西厂和镇抚司的事暂且不能说,别的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这时正好用来向成绮韵故示大方。
他望了吴杰一眼,微笑道:“吴老,你说给成档头听吧,成档头智计百端,说不定能想出个应付的好办法呢。”
众人重又回到桌前坐下,吴杰把京中情形对这位二档头重又叙说了一遍,成绮韵听得目中泛起异彩,微倾着头沉思半晌不发一语。
杨凌见状,忍不住身形前俯,沉声问道:“东厂、锦衣卫如虎之伺,形势危急,成档头可是有了什么对策么?”
成绮韵微微一笑,眼波儿向杨凌一荡,娇声道:“大人若是毫不知情地就回了京,那真是九死无生了。幸好有这金陵之行,竟是趋吉避凶来了,如今我倘既知他们底细,还有什么危急的?”
杨凌不但见过她的女装,而且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透澈,在杨凌面前,她下意识地就没有伪装的警觉,所以方才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女儿媚态。
杨凌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尴尬。成绮韵笑盈盈地还要说话,忽地觉察到吴杰和柳彪目有异色,这才惊醒过来,她微带窘态地清咳两声,说道:“想必大人早已成竹在胸了,卑职想到三策,或许只是画蛇添竹之举,说出来可要在两位大人面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