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到这儿,听到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只见杨一清走上阶来,抱拳道:“卑职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杨凌急道:“怎么样了?可曾找到唐姑娘?”
杨一清道:“大人,卑职率人沿着山下河流穷索二十里,不见唐姑娘踪迹,下流十里外已是百姓居住区,可是卑职向沿途百姓打听,却没人知道消息,如今满仓兄弟正率人继续寻找,卑职担心大人久等心急,是以回营禀报。”
杨凌听说不见尸体,心中不禁浮起一线希望,说道:“继续寻找,实在不行拿我腰牌着地方官府协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大人!”杨一清抱拳施礼,杨凌又道:“鲍尽忠怎么样了?”
杨一清脸上露出一丝诡笑,说道:“卑职弄晕了他,给他换上一身亲兵的衣服,鲍尽忱等人装模作样赶来救火时,卑职率着百余名亲兵当着他们的面堂而皇之的把人运出了城,现在已进了锦衣卫的大牢。”
杨一清顿了一顿道:“大人,进了咱锦衣卫的人,他肚子里有什么就能说出来什么,肚子里没有的,想让他说他也照样说的出来,钱大人听说是你送去的人,特意趴在板子上去看了看,很希望给你出把子力气呢。”
杨凌虽然满腔愤怒和担忧,听了这话仍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都能骑马了,钱大人的屁股还没好么?”
杨一清干笑道:“钱大人见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怕屁股一好,绝了人家表白心意的机会,所以准备再挺几天。”
杨凌这才恍然大悟,他还以为钱宁对屁股有偏好呢,感情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点头道:“嗯,供是要他招的,证据也是要找的,鲍尽忱一个堂堂的从三品大员,我杀不了他,张副将也杀不了他,我要找齐了能杀他的证据,再呈给能杀他的人!”
杨凌摸摸怀中的账本,一字字道:“请钱大人费心多招呼招呼他,唐姑娘一日找不到,就不要弄死了他。哼!这回我不会再莽撞了,打蛇打七寸,鲍尽忱做了这么久的官儿,不会没有自己的关系,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再动他,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今后不会再为自己树敌!”
他握紧了幼娘的手掌,轻轻地说:“我不想再让我的人为我担惊受怕,也不想再让我的人为我受伤,至于鲍大将军,就让他再逍遥几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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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车马浩浩荡荡行在官路上,瞧那旗帜仪帐,应该是王侯一级的排场。天近晌午了,艳阳高照,一辆马车掀开轿帘儿,对轿旁骑马而行的中官道:“百顺啊,树阴下歇歇吧,我身子乏了,要下去走走。”
“是,王妃娘娘!”那中官连忙高声喊道:“车队靠着树阴儿停下啦!”
车队缓缓停在树旁的白桦林下,轿帘儿一掀,一个身着深青丝袍服、同色霞帔凤冠的四旬女子走下车来,轻轻舒展着腰肢,看着路旁绿油油的农田道:“嗯,这一出来走走,可就舒服得多了,一会儿给我把凤冠霞帔除了吧,还大老远的路呢,乏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