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叔不知,我虽是民团,但也只管按时参加操练,打不打仗,我怎么会知道?适才我见长庚叔忧心忡忡,想他年长见识多,所以忍不住问他。”
那叫长庚的老农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凭感觉,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五拨骑兵了,都是报信的兵,若不是井陉里面出了事,他们怎么会这么慌忙,我估计安禄山已经向河东出兵了。”
老农一席话让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叫喊:“这麦子还没好,若贼兵来了,麦子不就全毁了吗?”
也有人想得更多了一点,惊慌道:“贼兵都是胡蛮,杀人放火抢女人的,家里有年轻女人的,赶紧跑吧!别管麦子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有说要跑的,有说等官兵的,没有一个人拿定主意,这时,麦田边远远跑来一人,当当!地敲锣喊道:“大家先回村去,里正有急事商议,快点回去!”
“莫大叔,我们走不走啊!”
“哎!你反应这么迟钝怎么行呢?快点走吧!”
众人都慌了手脚,收拾了东西就向村里跑去。
这些乡农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叫做蔓北村,是一座三百多户人的大村子,由五个大宗族组成,另外还有十几户不属于这五个大宗族的散户,村子里年轻人不多,一部分年轻人去太原谋生了,另一部分人则从了军,剩下的后生都参加了民团,共一百二十人左右,和附近村庄的年轻人一起,约五百多人组成了一个民团营。
此时在村口的几株老槐树下,密密麻麻挤满了男女老少,中间五个宗族的长者围成一圈,正神情严肃地听一名年轻官员说话。
年轻官员姓赵,是石艾县县衙的兵曹主事,身旁跟着蔓北村的里正,从麦田里陆陆续续赶回来乡农都挤进了人群中。
“各位乡亲,天不亮,我们县衙的人便全部下乡了,刚刚接到太原府严使君的紧急命令,所有人都要转移进太原城,如果不愿意去太原城的也可以,但必须往汾州、晋州转移,时间非常紧急,请大家今天就要出发。”
“赵主事,我想问一下。”
一名莫姓的宗族老者开口问道:“还有一个多月麦子就黄了,官兵有没有可能守住故关,不让贼兵进河东?”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故关那边已经有一万多官兵,既然这样说,我估计故关就是快守不住了。”
说到这,年轻的官员又提高的声音,“各位乡亲,贼兵的残暴大家也知道,所过之地十室九空,很多都是契丹人、奚人,凶狠残暴,就像野兽一样,为了保命,大家不要管麦子了,太原府那边也传来消息,朝廷已决定,今年太原府的租赋全免,另外大家转移进太原城,有帐篷住,有官府赈粥,等打败贼军后,我们再重建家园,事不宜迟,大家赶快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