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见父亲有些走神,便又禀报道:“父亲,令狐先生来了。”
李亨这才反应过来,便暂时放下儿子之事,呵呵笑道:“快快请他进来!”
李亨十分看重令狐飞,也更加信任他,很多事情他会瞒住了王珙,却不会向令狐飞隐瞒,令狐飞就是他的军师和首席幕僚。
片刻,令狐飞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殿下!”
尽管坊门在亥时便已经关闭了,但政事堂的规定中还是留了一点余地,除了千牛卫和金吾卫不受坊门限制外,还准许一部分人特别通行,比如政事堂的相国以及持有准行银牌之人,令狐飞持有李亨给他的特别通行银牌,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还可以出城。
李亨微微笑道:“这么晚还让先生来,实在是很抱歉,但怀远坊发生了大事,必须和先生商量对策。”
停一下,他又问道:“先生可知道怀远坊发生之事?”
“属下刚才在门口遇到了陈将军,听他说起了一点,据说是为前贵妃之事?”
李亨叹了一口气,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只是碍不过这个父子的关系,勉强替他做了,却不料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我也很头疼啊!”
令狐飞是何等精明,他一下子便听出了李亨没有说出的幕后端倪,恐怕事情不是父子关系那么简单,而是李亨和李隆基暗中有勾结了,一定是这样,否则,以他们的权力之争,怎么可能还有父子之情。
猜到这一点,令狐飞也不说破,便道:“属下想听一听殿下准备采取的对策。”
“我还能有什么对策?”
李亨无奈道:“明天我打算去一趟千牛卫,做个低姿态,就算是道歉吧!再发信给李庆安解释一下,保证不会有下次,让南霁云把人放了,这件事就算完结。”
令狐飞沉思了片刻,道:“其实属下并不担心和千牛卫的矛盾,而是担心安禄山,一旦他知道殿下在背后谋算他,他必然会恼羞成怒,殿下应主要考虑该怎么安抚他。”
李亨却摇了摇头,道:“此事他不和我商量便擅自动手,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还有上次他擅自刺杀李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百年来大唐相国第一次被刺杀,连李庆安都不敢,他却胆大妄为地做了,最后人人都把帐算在我的头上,那件事我还没有找他算帐呢!不能让他做了什么事,我就去安抚他,不行!他得承担一定的后果。”
李亨已经摆明了态度,这一次他不会安抚安禄山,他一定要让安禄山接受教训,要让他明白,长安绝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地方,但令狐飞还是有一点担心,安禄山和李亨的结盟还并不牢靠,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之间便出现不愉快,很可能会分裂他们的盟约,为教训安禄山,便失去一个盟友,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