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飞淡淡一笑道:“和政事堂的相位比起来,一个小小陈禄先算什么,钓鱼不是也要用鱼饵吗?再说,让陈禄先做了牺牲,也就断了陈玄礼投靠李庆安的可能,不也很好吗?”
……
一个时辰不到,三万安西军骑兵便赶到了新丰县,铺天盖地的骑兵占满了官道,延绵五里之遥,铁骑如暴雨般击打着地面,大地也为之震撼,当三万铁骑从新丰县城之侧呼啸而过时,县城的守军吓得关闭了城门,这种惊天动地的气势,让每个城头上的士兵都为之变色。
三万安西军骑兵离关中军营地还有十里之遥,闷雷般的马蹄声便惊动了关中军大营,他们疾呼叫喊,惊惶失措。
已经等待了一个时辰的李庆安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给关中军一个下马威,今天,这个时机来了。
三万铁骑席卷而来,慢慢放缓了速度,大将田珍一马当先,飞奔至李庆安身边,在马上躬身施礼道:“末将奉命赶到!”
“很好!”
李庆安马鞭一直前方的大营,冷冷道:“给我将大营团团围住,有胆敢挑衅者,格杀勿论!”
万马狂奔,遮天蔽日,三万铁骑瞬间便将关中军的营地团团围住,仿佛一片乌云将大地遮盖,三万骑兵刷地端起了长矛,举起盾牌,俨如长矛森林,铁甲森森,矛尖锐亮,这支百战之师所发出的滔天杀气,将整个军营都淹没了。
军营栅栏内站满了手执弓弩的关中军士兵,他们目光呆滞,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很多人都不明白,安西军为什么会把他们包围,难道是两军已经开战了吗?
陈禄先也赶到了营门前,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以一个主将者的眼光,从一些细节处,他便看出这支军队的厉害,安西军和他们大营的距离把握得非常微妙,二百步,这是一个攻守兼备的距离,弓箭射不到,而弩箭劲力已末,难有杀伤力,而对于骑兵来说,两百步正好是一次冲锋的距离,由此可以看出这支军队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
这一刻陈禄先心中有些后悔了,他没有想到李庆安竟然会派出三万骑兵来处理这件事,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对李庆安这么重要,早知道会这样,他就绝不会接受这个命令。
现在该怎么办?人已经杀了,抢进军营的女人昨晚也被他的亲兵淫辱,这让他怎么交代?陈禄先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渗出,心中乱作一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熬等陈玄礼来调解了。
想到这,他低声命令道:“谁也不射箭,违令者斩!”
李庆安站在三百步外,他冷冷地打量着军营中的士兵们,他也并不急于动手,他也在等待,他知道对峙的时间越长,对士兵的压力也越大,这样才能给他们心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这座军营虽然只有一万人,但士兵们会互相传播,不到三个月,今天发生之事的种种细节就会传到每一个关中军士兵的耳中,让他们心中生出一种阴影。
这时,严庄出现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凉州安排军粮,昨天半夜才刚刚从凉州回来,便正好遇到了这件事,严庄虽然看不透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但他凭对阴谋特有的直觉,便隐隐感到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极可能是监国党的一次反扑,从他们在朝堂惨败后,他们便没有任何反击动作,这是不合理的,而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正好就在这个接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