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不屑地一撇嘴道:“他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还能代表他儿子吗?”
“非也!”
令狐飞凑近在杨国忠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杨国忠一阵愕然,半晌才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令狐飞缓缓点头,杨国忠顿时有点糊涂了,李亨和自己关系极为恶劣,斗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和自己捐弃前嫌,握手把欢呢!而且,李亨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野心,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令狐飞冷笑了一声道:“:使君千万不要奇怪,他想做大事,怎么可能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这世间在权力面前是没有什么亲情仇敌可言,就算是亲生儿子,他一样不放过,更何况和使君这一点点小仇,着实不算什么。”
杨国忠沉思了片刻,便问道:“那依使君之意呢?”
“依我之意,使君不妨与他合作,我看此人很清醒,很可能是一支奇兵,事实上使君也无路可走,李瑁扶不起,李隆基我们靠不上,李豫又容不下我们,既然李亨来找我们,就说明我们有利用价值,不妨帮他一把。”
杨国忠还有点犹豫,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事都不懂的愣头青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官场斗争,对权力斗争他知之甚深,他知道李亨现在想利用自己不假,但以后呢?等自己利用完以后,他会怎么处置自己,自己和他结的仇那么深,他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但令狐飞又说得对,权力斗争没有永恒的朋友和仇人,只有利益。
令狐飞见杨国忠还有些犹豫,便又劝道:“使君不用担心,若他掌了权,我敢肯定他会更加善待使君,他必须做这个姿态,他需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李亨有这个心胸,能宽容曾经的仇人。”
杨国忠在令狐飞的反复劝说下,终于动心了,他确实也无路可走,李亨饶不饶他,暂且不知,但蜀王却绝对不会饶他,他将来若掌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现在,他要么就去渝州做司马,要么就赌一把,他沉吟一下,又问道:“你说他有什么依凭?”
杨国忠对李亨的实力还有点担心,令狐飞笑了笑道:“他虽然没有告诉我,但我已经猜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哥舒翰就是他的人。”
杨国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难怪所有人都看不透哥舒翰的用意,原来竟是李亨,他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了,好吧!既然是赌博,我就狠压一把,看我再抛出一把卢彩来。”
……
李亨之所以在没有试探的情况下便直接找到令狐飞,是因为情况紧急,李庆安将不日入长安,再不行动,他将没有机会,同样,令狐飞也明白,时间已经不多,在他的劝说下,杨国忠当天晚上便来到了长安通义坊。
长安自从李豫登基后,便正式取消了宵禁制度,除了城门外,夜间坊门不闭,长安民众可自由往来,但李豫在霍国公主一案后,为了防止宗室们夜间串通,便又开始实行宵禁制度,只是这两天因为李庆安大败安禄山的缘故,宵禁又有点放松了。
杨国忠的马车一路疾奔,进了通义坊,在一座占地广阔的大宅前停了下来,这里原来是李隆基堂弟幽王李守礼的宅子,李守礼在开元二十八去世后,这座宅子便由他的长子李承宏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