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在这个时候举行家宴,很明显是为了给李庆安接风,也是一种庆功,庆祝今天的胜利,但只有李林甫、王珙、李庆安三人知道,今天晚上,还有一层更深的意义。
宴会在李林甫内宅的小厅里举行,小厅中热气腾腾,热闹非常,李林甫坐在席位正中,靠在软褥上,两名侍妾一左一右伺候,在两边是李庆安和王珙的座位,但两人现在不在,只有他们的夫人各自在位子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李林甫的精神也格外饱满,一洗平时的病态,他对舞衣点点头笑道:“舞衣,你比从前更漂亮了,气色也更好了,谁说安西不是好地方?”
舞衣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她从来都是白色长裙,但今天她却破天荒地穿上了艳红的六幅宽裙,肩披淡绿色的长帔,穿一件半臂绣花腰襦,露出一抹雪白的胸脯,颈上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宝石项链,梳着高髻,乌发如云,发上斜插一支翠羽簪,脸上依然是不着脂粉,清丽绝伦,这身打扮显得她艳丽无比,在厅堂里格外夺目,所有的女眷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李林甫的三个儿子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舞衣这两天的心情格外舒畅,她终于自由了,压在她身上近十年的枷锁终于被打碎了,一纸解除婚约的文书让她的人生带上了新的起点,今天她特地披上了代表出嫁的帔巾,这就是喻示着她是李庆安的妻子。
回想她当初在舅父府上寄人篱下,回想她逃离舅父家中时的凄凉无助,而现在她却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人间的世态炎凉让她感慨万分。
听见李林甫的夸奖,她俏脸微红,连忙笑道:“舅父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解除了和崔家的婚约。”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林甫也惊喜地问道。
“就是前天,是明月为我反复和崔家交涉,他们才终于让步。”
“舞衣,恭喜你了。”
李林甫举起茶杯道:“我以茶代酒,我们喝一杯。”
“舅父,应该是我敬你!”舞衣端起酒杯,浅浅地把一杯葡萄酒饮了,一抹霞红飘上她的俏脸。
李林甫呵呵大笑:“我你记得你是从来不喝酒的,好!今天大家高兴,我也喝一杯。”
说着,他伸手拿过酒壶要倒酒,吓得他的儿子女儿连忙来劝,“父亲,你的身体不能喝酒。”
他的几个女儿更是用一种不满的目光望着舞衣,她难道不知道父亲的病多严重吗?
舞衣心中有些歉疚,她放下酒杯,四处寻找李庆安,这时王珙夫人坐到她身边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笑着向旁边一间小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