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李庆安在四名亲卫的陪同下,从隔壁慢慢走了过来,参加审讯的是他二十名心腹,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敢有半点疏忽,李庆安站在铁笼旁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年纪二十岁出头,皮肤白皙、光滑,双手细腻,这在安西北庭是极为少见,看得出他是个养尊处优的人,李庆安的目光放佛具有一种特殊的穿透力,从他胆怯稚嫩的眼光里,李庆安便看透了他恐惧的内心。
“大胆!你要造反吗?”
李庆安突然一声怒喝,年轻人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战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名亲兵端来一把圈椅,李庆安坐下,接过一杯茶徐徐喝了一口,问道:“姓名?”
“李……珰”
男子低下头小声道,他不敢对视李庆安那锐利的目光,李庆安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应该是真的,他又问道:“你是哪里人,为何会出现在岭西茶庄内?”
“我、我是从碎叶来,来……来买茶叶。”
李庆安笑了一声,那两个女人是宋掌柜的侍妾,宋掌柜居然会用自己的侍妾来招待客人?难怪岭西茶庄的生意不错,回答得着实绝妙。
他笑声忽然一收,目光冷冰冰地盯着他,凑近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李建成的后人!”
年轻男子浑身一颤,他们怎会知道?难道是宋掌柜把自己出卖了吗?
“我……不是!”他的声音异常低微,快坚持不住了。
李庆安一摆手,几名亲兵从隔壁抓过来一名被捆成一团的胡人,这是从监狱里提来的死囚,把他拖到年轻人的面前,隔着栅栏,士兵将胡人的脸踩在地上,忽然拔出横刀,寒光一闪,一声惨叫,当着年轻人的面将人头剁下,脖腔里的血喷溅一地,士兵将人头在年轻人面前一晃,望着狰狞的面孔,望着身旁还在流血的无头尸体,年轻人吓得胆破心裂,大叫一声,竟晕死过去。
“真没用,泼醒他!”
一桶水‘哗!’地泼在年轻人身上,士兵迅速把死尸搬走,把灯光也拨亮了一点,半天,年轻人慢慢睁开眼睛,旁边的死尸已经不见了,光线变得明亮,审问他的军官笑容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便是北庭节度使李庆安,你的生死就捏在我的手上,你老老实实交代了,我也不折磨你,以王孙之礼待你,等李回春来交一笔赎金给我,我便放你回去,就那么简单,说吧!说了你就不会死了。”
李珰是一朵温室里长大的花,从小养尊处优,被长辈们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从没受过半点委屈,养成了他纨绔不羁的性格,这次他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来大唐游历,却正好撞在李庆安的抓捕上,他涉世不深,单纯幼稚,经不住李庆安的威逼利诱,终于原原本本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