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面面相视,堂堂的县令连买药的钱都没有,谁会相信?众人都连声冷笑起来。
这时一名稍微同情他的老吏叹了口气,道:“陈县令,你就认个罪,哀求一下,说不定李使君就会饶你一命,你也能奉养老母。”
“哼!我若是个软骨头,还会去长安告状吗?大丈夫死就死了,自留青史在人间,我母亲不会怪我的。”
老吏见他倔强,便摇摇头不再劝他了,忽然,天空中响起一声尖厉的鸣叫,众人抬头,只见一只硕大的苍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宽阔的黑翅膀遮住了刺眼的阳光,骤然间,后方马蹄声响起,激烈地敲打着地面,卷起滚滚黄尘。
衙役们连忙将囚车赶到路边,只见一队骑兵呼啸而来,眨眼间便奔至他们面前,将囚车团团围住,衙役首领慌了神,连忙拱手道:“各位军爷,我们是从长安而来。”
“我知道你们是从长安而来!”
骑兵向两边散开,北庭节度使李庆安缓缓走上前,他身着黑盔黑甲,手握一把红色的大弓,气势威严。
巨大的苍鹰一声鸣叫,扑愣愣收翅落下,立在的肩膀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几名衙役。
李庆安打量一眼囚笼里的陈忠和,冷笑一声道:“陈县令,好久不见了。”
陈忠和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李庆安对衙役首领道:“我便是北庭李庆安,人犯我接收了。”
首领慌忙从袋子里取出文牒,交给李庆安道:“李使君,这是刑部的解送批文,请使君盖章签字,我们便可交差了。”
李庆安取出节度使方印,在文牒上盖了章,又签了字,回头令道:“赏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作为路费。”
衙役们大喜,连连称谢,他们很快便完成了交接,也不进金满县,调头便走了,待衙役们走远,李庆安又催马来到囚车前,注视了陈忠和半晌,冷冷道:“你虽幼稚了一点,但不失为一个好官清官。”
他一挥手,“放了他,给他留一匹马。”
说完,他调头便走,肩头上的鹞鹰一冲而去,展翅向县城飞去,骑兵们群马奔腾,大声呼喝着,瞬间大队骑兵便消失在远方。
囚笼已经打开,陈忠和的手铐和脚镣都被卸掉了,他惊讶地望着骑兵走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眼中露出迷茫之色,过了一会儿,他慢慢从囚笼中爬出来,长时间的呆在囚笼里使他走路十分艰难,他一拐一拐走近一匹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马,拉起缰绳,缓缓向金满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