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意外,张守珪则感到更意外。也不用望远镜了,打老远就看到城头上灯火通明。这明显是突厥人有了防备。他与王画一样的想法,突厥人怎么知道他们前来袭城的?
如果这样,这一次偷偷摸摸地前来,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安心等到吐蕃战事结束,两军会合,大大方方地攻打这几城,反正从人数上弱了一点,可战斗力结合起来,未必落入下风。
摇了一下头,还是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城头,城头上站着许多士兵,手中拿着武器。
他皱起了眉头,如果失去了偷袭的作用,就是自己人数占了优势,也未必将这座坚固的城池拿下来。这个问题不大,主要东边还有一支强大的突厥军队,离这里不远。一旦攻城,这支军队回来增援,自己只会占到劣势,更谈不上攻城了。
这个局面终于让他感到为难起来。
总之,这一夜的战事,让王画很别扭,以至事后,不住地叹息,兵法正奇相合,一味走正,固然成为死板的战术,一味走奇,同样不是正道,只要被敌人识破,十有八九成为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过这时候王画没有这份感慨,因为敌人的防备,让他对论弓仁与张守珪的两支军队同样担心不己。不过眼下局面首先要将丰州城夺下来。看到现在这种情况,他抢过一只盾牌,要带头冲上去。
几名手下连忙将他拦住,开玩笑,就是武艺再好,现在城头上乱箭齐发,一个不留神就被乱箭给挂了。不看到城头下已经倒下两百多血营战士的尸体?光是填塞几条护城河的通道就使一百多个战士毙命。这还是长弓的压制,否则滚石檑木放下来,伤亡更大。
但岂是他们能阻止的,王画用手中盾牌拨着射来的箭雨,向城下冲去。
阿都利在城头上看得很清楚,不认识王画,但看到现在,也交战到现在,知道这个人有可能是这一次前来的血营首领,于是命令道:“往那个人身上射。”
一喊箭全部射过来了。
江政道等将士一起着急起来,血营攻城武器很多,比如现在如果有那个气球与滑翔机,都可以缓解一下这个战局。或者将那个投石机带过来,同样会有效果。可这一次轻装前进,唯一带的最多的是箭支。
现在敌人一起猫在墙垛后面,什么样的长弓也不起作用了。
他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王画护得上身,护不了下身,一支箭不偏不倚射在王画的小腿上。这使得众将士一起慌乱起来,一个个飞奔过去想营救,一乱之下,再次让突厥人射毙几十个士兵。
王画也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疼,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身体晃了一下,又站了起来,箭也不拨,顺着竹梯攀了上去。主帅如此,血营本来就是一群悍卒,全都不要命地向城头上爬去。这使得阿都利不得不分心指挥。也让王画十分幸运地登上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