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晖反击道:“王画,这就是求大功的下场。”
“平阳王,到现在你还不醒悟,且听我将话说完了。不错,你们是认为你们为了李唐中兴,不惜一死。但如果你们兵变失败了怎么办?本来上皇让陛下继位,事成定局。如果你们失败,不但你们,连累着陛下都有危险。而且上皇不昏庸,你们无故废黜,这本就是人主大忌。”
现在王画也终于明白这个道理,李显未必会让敬晖等人死,但敬晖他们在朝堂上,李显会感到如骨在鲠,所以下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正因为如此,就是自己将嘴皮子磨破了,回到皇宫后韦氏樱桃老嘴儿一拨,又回到终点。这也是提醒敬晖等人的,其实敬晖等人的不甘心,反而将另一个看透朝局退隐的张柬之都拖下水去。这是害人又害己。
“好,我再问平阳王一声,如果你们是对的,那么我就是错的了。现在平阳王随便拉一个老百姓问一声,我是浊流还是清流?那么到底是谁错了?这个不谈,也许你们认为是在朝堂上争扬正义。可什么为正义,你是清流,我是清流,都分不出正义站在那一方。又谈什么正义!但臣子应当做的事,扶佐君王,强国安民。我再问你,从陛即位大半年时间了,在这大半年里面,你们除了与德静王相争外,做了什么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实事?或者为国家为百姓上奏过什么真正有实利的奏折?”
敬晖哑然。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但说完后王画立即又飞快地说道:“争可以,为国家强大而争,为百姓幸福而争,这才是真正清流官员做的事。”
说漏了嘴,现在还没有红薯这个词。但他说得快,大多没有听清楚,就是听清楚了,也以为是他们不知道的一样东西,没有在意。
“所以我说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各位不管皇上下这道圣旨是对是错,但作为臣子可以进谏,但不能有怨恨之心。”这是说的光堂话,这一次相送必然有人在上面做文章,可因为出现了这句话,不但文章不好做,传到李显耳朵里,也不会让他生气,下面的话才是重点:“既然皇上下旨,流放你们,你们也不能有埋怨的心。当初上皇同样下我的恩师坐狱,可是后来也继续让他担任宰相,成为大唐的砥柱中流。这才是做臣子的本份。虽然流放了,但同样在岭南你们还可以利用你们的才华,施以作为,就象魏相公一样。如果你们真正抛开名利之心,真正做为国家为百姓的实事,我会继续关注此事的,那时候我会上书皇上,让皇上重新给你们一个机会。”
“王画,我看你还是将自己管好吧,下一个有可能就轮到你了。”敬晖讥讽地说。
但桓彦范却冲他狠狠施了一个眼色,长鞠于地说道:“多谢王学士美意。”
敬晖认为王画特地赶来羞侮他们,蒙蔽了心智,只有桓彦范听出王画的话外之音。到了岭南他们不管能不能适应当地的环境,武三思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且去了岭南等人生死两茫,武三思想追杀他们很容易。
有了王画这个关注,无论武三思派谁前去执行这个任务,都会三思而后行,因为他只要动手,同样会被王画知道。而且王画别看他现在闭门在家,如果将他激怒了,什么人都敢将他扳倒,纪处讷是什么地位,弄倒下去了。弄不倒武三思,可弄倒他一个爪牙,王画还是有这能力的。所以有了王画这句话,他们的安全会有很大的保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画今天逆流而上,但在春天又要起兵诛灭他们?
“不敢,”王画说完对李红说:“我们回去吧。”
一把大雪下得更烈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候敬晖与袁恕己也反应过来,他们望着王画离去的背影,眼里都露出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