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博士又说道:“对于这两幅画,某只能说它们已经达到了画艺博大浑宏的巅峰。但最终还是评选一个优劣,虽然某十分地不忍。”
说完后他来到这幅洛水上河图前,指出几个地方,说道:“大家可以看到,这几处地方,墨色以及色彩、毛笔的落锋还有修饰,都有差别。显然这不是一人所画。可再看看巩县王画的画,自始至终如一,因此仔细看起来,后者的画更加让人有完整感。尽管他这幅画是系列花卉图画,前者的画却是一幅整体的图画。”
这一点只有少数人能看明白,而且能明白其中的细微差距。博士说这话并不矛盾。
“当然,这也情有可愿。前者是仓促切磋,又是这样的巨幅,没有多个人完成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这个新画法。也是这次切磋的重点。大家请看,”博士再次指着七姓这幅巨图说道:“这些人物虽然是画出了新意,可仔细看去,却是来自顾长康与阎氏兄弟一些笔意。但联合得很巧妙,有机地将他们的画法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细细辨认,都无法发觉。再看这景物画法,又似是隋代展子虔大夫的画法。当然,这些种画法裹在一起,还十分地完整,又是这样的长卷,某很佩服。”
“可遗憾的是,某并没有看到真正的新式画意出现。”说到这里,他走到王画的这幅画面前说道:“优雅啊,某仿佛又听到了上午王妙手弹的《和》。最重要的某看到了巩县王二郎群画这些花卉时,有一个显著的特点,花用了勾勒法,叶以墨色点染。所以这些花卉逼真而赋于写意,优雅而美观。就是某看到这幅画后,都有可能深受启发。某想这才是王二郎君所说的给众人一条启迪的画法本意吧?”
“正是,”王画答道:“但张博士过誉了。”
“王二郎君,某一点也没有过誉,今天看到你们这两幅画,今天晚上回去后一定要浮大白,好好喝上两盅。”
老博士说完后,才宣布结果,说道:“因此某判巩县王画胜出这一场切磋。”
对这样的结果,连七姓所有弟子都无话可说。这一次只是比拼新画法的,也不是比拼画技的。他们这幅巨图尽管美仑美奂,但在画法上无疑是输了。
但这一结果给他们造成了紧张。
一开始他们都小视了王画,认为他脑子坏掉了。准是准备了。
然而第一天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再比如这画,王画送给狄仁杰的那幅画也有七姓的大臣见过。虽然新意有了,可脱离于国画的典雅,这种画出来,将会引起争议。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不但是新式画法,幅幅出来都将国画中神意形表达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今天,族中的长老都做出了决定,将压箱的东西全掏了出来,先声夺人。一开始他们连平局都不能接受。现在非但平局,有可能都要输了。
倾七姓之力,居然输给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样的结果,放在那一个七姓子弟身上,也无法接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