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给他看了后,站起身来,说道:“我也知道这个钱赌得有些大了。二伯也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些钱,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吧。不然到时候我召集族人,强行到你府上讨要了。”
王画用彼矛对彼盾。王申既然想夺宗主的位置,也拉拢了一些族人。现在王画也利用宗族来对付王申。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王画几乎将王姓宗族里的人心全部收买下来。到时候几百个王姓的族人跑到王申家中讨要赌债,就是将县令喊来,也不好处理。
说完就走了。
王申立即将王胜王碱喊来。这两弟兄一直为这个债提心吊胆的,但三四个月过去了,王画也没有动静。俩弟兄还以为王画“忘记”了此事。没有想到王画今天上门要债了。俩弟兄将当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跪下,说道:“我们是被他骗了。”
肯定是骗了。
但这件事有理说不清,人家好好地走路,你拦着人家做什么?还说将人家往死里打。并且人家还有证人,王姓里的那位太叔祖一直在旁边看着。就是在骗赌,那又如何,自己当初连骗赌这一招都省了,与张质两勾结起来,直接用一条人命将人家财产夺下来。王画如果通过打官司的手段,也许还好说一点。但王画刚才说得很清楚,人家不打官司,私了。这样反而逼得王申寻找打官司的路径,来保护自己。
可他自己也说不清。
拿起了鞭子狠抽。
抽完了,王申坐在屋子里发呆。王迤家这小子,心机太深了。当时没有要,一直隐忍到现在。这回新窑成功地烧出好瓷,也意味着王迤每天都是日进斗金。有了钱就有了势。事情闹大了,王迤一家也不怕。还有这是自家子女不争气,不好向郑家求他们帮忙。连张家都不能说,马上自家儿子就要娶他的姑娘。这件事传出去,张家也不乐意将女儿嫁给一个败家子。
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就思考着办法,甚至还偷偷摸摸地跑到王迤家那两座瓷窑上察看。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最大的秘密,王家烧瓷的泥土,不是从本巩县运来的,而是从河北运来。这一点很奇怪,瓷器的构成主要还是瓷胎与釉面。瓷胎占的比重最多,烧制瓷胎的原料就是泥土。如果釉料还好一点,从外地运,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占的实际比重不大。可是连泥土也要从外地运回来,这个成本太高昂了。
当然,烧出现在王迤家的新瓷,这种成本又可以忽略不计。
他隐隐地感到在这上面可以做文章。
他终不是他那两个儿子,他回到家中想了想。
第二天傍晚,王家窑上除了看窑的工人外,其余的工人都下了班了。他在路上堵住了一个工人。这个工人叫赵大山,与他还有点亲戚关系,当然这种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他本来是其他矿上的一个技工,被王迤用重金敲过来的。
看到了王申,赵大山有些紧张,王申与王迤家的矛盾,这是公开的秘密,与王申来往有些瓜田李下的嫌弃,毕竟自己还端着王迤家的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