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安排完了,史弥远好好睡了一觉,次日凌晨起身,在别墅里等着从赤岸方向传回的消息。
为了保证他密切掌握情况变化,探子不仅分布在赤岸,也去了士子们伏阙的丽正门和大内方向,北使应当去游玩的承天宫,还有太学生们从临安去往赤岸时必经的上塘河,每个方向都至少分布了十个精细人,俱都骑乘从北地重金购入的快马,随时禀报。
要针对局势变化作出指示,非得精神十足才行。史弥远往日里饮食清淡,以攀附天童寺高僧宏智正觉转世,今日却让厨房上了一碗笋泼肉面,特地吃得饱些。
刚掂起几根面条,探子隔着重重冰箔纱帘报道:“启禀相爷,袁府尹的人口才便给,已经使太学生们闹腾起来了!”
“好!再探再报!”
细嚼慢咽吃了半碗面下肚,又有探子来报:“启禀相爷,太学生们已经绕道城北,到处搜罗船只!”
史弥远点了点头,吩咐厨房再上两个麻团。
笋泼肉面吃了大半,两个探子齐到。
一个道:“启禀相爷,大公子已经邀约了李云出外,也吩咐他痛斥太学生们,以正视听了!”
另一个道:“太学生们纠集了三十多艘上小船只,从余杭水门浩浩荡荡东行,快到赤岸桥了!”
“好!”
史弥远把盛面的碗推开。这时候麻团送到,他却不想吃了。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四五圈,他吩咐婢女把檐下的纱帘拉开两重,好方便他往外看得清楚。
婢女应声出外,环佩叮当连响。在书房下首落座的袁韶怕史弥远听得心烦,便提着袍脚,上去殷勤帮手。
环佩轻响声里,忽又混入了沉重脚步。
是谁如此无礼?史弥远心中刚一个念头闪过,四五名探子狂奔到堂前,咚咚叩首,却无人言语。
“怎么了?何以如此慌张?”史弥远沉声喝问。
几名探子彼此对视,有人颤声道:“相爷,小的们不敢说。”
“焉有这道理?你们赶紧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