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这里,街道远处蹄声急响。北京路溃兵出身的刘然骑着马,一口气直冲到寨墙下头,然后翻身下马,急奔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
颜明心里打了个格愣,脸上保持着轻松表情,对身旁的商贾们道:“我军士气高昂,城池坚固,外头那群乌合之众,哪里能成事!”
稳定住商贾们的情绪,以便在战争结束后继续商业往来,这是颜明的责任。对他成天忙乎的这些事,武人们大体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刘然也是如此。这会儿他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城头,找到了裹在斗篷,缩在角落闭目养神的陈冉。
刘然走近的时候,陈冉立刻就睁开了眼,拍打着斗篷起身。
“怎么讲?大家都没事吧?你那小伙伴……那个张平亮呢?”
“死了两个,重伤的一个怕也救不回来。张平亮倒是好运气,那一箭没伤着筋骨血脉,就只皮肉吃苦。”
昨晚,刘然带着一队好手从直沽寨东面潜出,往柳口附近接应到了定海军主力派来联络的使者。那使者乘坐小舟夤夜穿过契丹军的防线,但汇合了刘然等人撤退时,被驻扎柳口的契丹军哨骑发现了,一行人且战且退,死伤不少。
此番定海军骑兵在外试图驱逐的,就是追着刘然一行来此的契丹人。
“钤辖……”刘然站到陈冉身边,忽然露出几分犹豫神情:“昨晚去柳口的时候,我撞上了一个契丹人。他是临潢府路的驱军出身,服役的地方离我也近,我还认识他的同族。”
“倒是很巧。”
“他偷偷和我说了件事。”
“什么事?”
“郭宣使在良乡那边,吃了败仗,是大败仗!”
陈冉还没答话,刘然压低嗓音,继续道:“听说,郭宣使起兵数万,与河北宣抚使仆散安贞联军北上,结果在良乡遭到鞑子大汗亲领怯薛军的袭击。仆散安贞的河北勐安谋克军全军崩溃,他自己都被蒙古人抓了!郭宣使……郭宣使那边更是麻烦,听说,听说……”
陈冉点了点头:“宣使之所以紧急遣来使者,也是为此。”
“良乡那边怎么样?咱们真的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