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完颜撒剌预备用以夺取济南、东平的兵力,也就只有放缓脚步行军了。这都是一环扣一环的部属,没办法的。
他这支兵,是从临淄出发,沿着渑水向北到小清河,在博兴县三岔口渡河,再折而向西。既然蒙古人不动,他这支兵也快不起来,每日十几里磨蹭着,这会儿刚到邹平以北,隔着河往东,可以看到长白山。
做日他们行军到半途,居然还撞上了定海军收拢各地人丁的船队。
那船队的规模真不小,足足数十艘船上,怕不有五六千人吧?
那些都是济南周边的流民,本该是完颜撒剌治下的百姓!
完颜撒剌早就知道定海军大规模收拢人丁的做法。但亲眼看到,和听人说起毕竟是两回事,眼看船队帆影相连,他难免怒火中烧。更不消说那船头上还大喇喇坐个光头和尚,把一只脚翘到半天高,见到山东路统军使的队伍,也不起身见礼!
太可恶了。
一时间,完颜撒剌恨不得派人截停船队,把船都凿沉,把人丁都转送到临淄去。
但他又不敢。
眼下的局势如此混沌,真不能节外生枝。再者,听人说这郭宁手里的船队,还不是他自家的,乃是从中都诸多豪门高官手里拼凑出来做生意用的。这个这个,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最终完颜撒剌只做不见,催军继续行动。
说来也是狼狈,完颜撒剌麾下的兵马原本数量庞大,但因为李全造反的缘故,他留了两万多人据守临淄、乐安直到滨州一线,还派了一队人去支援益都府的张林。这会儿他带出来的兵力,只有一万出头。
这个数量,其实少了点。要压服济南和东平,有点勉强,还得指望蒙古铁骑对黄掴吾典下手的时候莫要留情。
蒙古人倒是赶紧动手啊!
完颜撒剌按着腰间的长刀,站在高处眺望己方行军队列,陪在身旁的,依旧是勃术鲁长寿和完颜粘古两个。
十一月初,已是萧瑟的寒冬,四面都是灰黄色的原野。
冰冷的风吹响他的铠甲,发出铁片撞击的清脆声音,又很快在风中飘散。完颜撒剌打了个冷战,也不知为何,忽然生出几许异样的感觉。
“你说,会不会蒙古军与郭宁一战,损失太大,不敢动了?毕竟他们把主帅都输了出去,那一场,一定输得很惨!”他压低声音,问两名亲信:“万一蒙古军竟不敢动手……”
完颜粘古道:“不会的。统军使,蒙古的千户那颜们要弥补他们在莱州的损失,而蒙古四王子拖雷在莱州失败以后,也必定找个倒霉的出气,进而稍稍掩盖被定海军战败的羞耻。他们一定会打这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