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崖终究是政坛老手,他手中握着诸多人质,在危急时刻想到的,并不是一味地要以人质去威胁韩漠,而是采取了更高明的手段。
韩玄道轻抚胡须,一时间并没有说话,而他的眼眸子里,却是闪烁着怪异的光芒。
“宫中的那位,闭门不出,无非就是坐山观虎斗,想要看着你我两家血拼到底。”苏观崖冷笑道:“你我两族,都是燕国大族,岂能沦为他的棋子?他对我们不仁,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又岂能让他逞心如意?玄道兄,你乃大智慧之人,当此之时,何去何从,你想必不会不知道。”
韩玄道淡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去劝说韩漠罢兵?”
苏观崖笑道:“正是要请玄道兄出面。只要玄道兄出面,你我两家便可化干戈为玉帛,自可合兵一处,将那阴险小人从龙椅上拖下来。”
韩漠大笑道:“苏观崖,世人皆说你儒雅风范,乃是我大燕文采一流的雅士,今日看来,果然是心中丘壑万千啊。”随即将书卷拿起来,平静道:“韩漠本就是顽劣性子,自幼便难以驯服,这种时候,即使我出面,他也不会听我所劝,更何况……观崖兄在这个时候将我韩玄道推到台面上,谋反之罪,俱往韩玄道身上推过来,更要陷我韩家为谋反的罪魁祸首,你觉得韩某会答应吗?”他嘴角泛起不屑之意:“观崖兄若想取我性命,手一挥,那些弩箭随时可将韩玄道射死在这里。”
苏观崖眼角抽动。
如此巨大诱惑,韩玄道却是轻描淡写便拒绝,他的脸色顿时极其难看。
“玄道兄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家人考虑?”苏观崖摇头叹道:“阳关大道就在眼前,你为何却要往死路上走?”
韩玄道只是看着书,缓缓道:“观崖兄莫非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夫君子者,有所为,有所不为!”韩玄道淡淡道。
苏观崖叹道:“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玄道兄执迷不悟,只怕等不到有为之日了!”他拱手道:“无论玄道兄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能够视死如归,苏观崖敬你几分!”
他拱了拱手,随即淡然一笑,背负双手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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