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却只一笑,弃刀于地,对豁阿哈屯傲然道:“你敢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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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朱棣在夏浔赴辽东的第三天就赶到了,不想他在北京才住了几日,便又接到快马来报,辅国公的侍卫们把国公给弄丢了,这位国公只带了两个人,偷了一辆鹿爬犁,跑到鞑靼那儿去解救他的红颜去了。
行宫里,朱棣端坐上首,听罢禀报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那驿卒连忙叩个头,退了下去。
赵王朱高燧忙对朱棣道:“父皇,这个杨旭实在不成体统!父皇许之以重任,他居然不管不顾,为了一个女人就去冒险,且不说他这是轻责任、重女色,辜负圣恩,就算他能平安回来,此事传开,也要沦为笑柄!若天下臣工都学他一般,只重一己之私,轻视社稷江山,纲纪伦常、朝廷大义,岂不都荡然无存了么?”
坐在朱棣旁边的朱瞻基听了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杨旭这么做,确是不识大体!”
朱高燧欣然道:“瞻基小小年纪,也有这般见识!不错,杨旭这么做,的确是大大的不妥,他这是恃宠而骄啊!”
纪纲听了眼珠轱辘辘一阵乱转,有心插上一嘴,再给夏浔上点眼药儿,又觉过于明显,念头一转,计上心来,便故作忧心国事地道:“国公半途去了鞑靼,辽东那边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却无人可以做主,万一误了我朝大事,那该怎么办呢?”
朱高燧正色道:“父皇不可姑息,应对杨旭应予严惩,以正国法、以正视听!”
朱棣默然片刻,却抚须大笑起来:“哈哈哈,一诺无悔是君子,无情无义非男儿!算了吧,当初在太祖面前,杨旭还不是一样摞了挑子,跑去追他的女人了?险些弄得太祖驾前四个侍卫缺了一角?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杨旭一点没变,就是过不了美人关呐!”
朱棣笑吟吟地摆了摆手,道:“这事且不理他,辽东方面,朕本就下了旨意,不及请示的事情可便宜从事,杨旭到了那里是杨旭做主,杨旭没到,自然有三司磋商解决。燧儿,你继续说,那大典如今付印的情形如何了?”
……
瓦剌营中,夏浔对豁阿夫人振声道:“鞑靼与瓦剌之间的是是非非,这个女子最清楚不过,我大明已介入调停,欲知真相,公平裁断,此女至关重要,所以……不能杀!”
劳彪怒不可遏地道:“就为留此人证,你就一刀杀了我族中大将?”
夏浔瞥了眼快要冻僵的少布尸体,淡淡地道:“如不能裁决公正,鞑靼与瓦剌各自不服,来日必定再起争端,那时候死伤必定不计其数,死此一人,保住人证,妥当解决两族争端,功莫大焉!”
劳彪气极,夏浔不理,又对豁阿道:“豁阿夫人,我以国公之尊,亲身前来,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一个人证,还请帐中叙话,我有要事相商。彭浩,你去把乌兰图娅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