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家,锦衣南镇指挥使纪悠南就赶了来,手里还捧着一口匣子,纪纲今天心情好,一见便笑道:“悠南啊,又搞到什么稀罕玩意儿了?”
纪悠南赔笑道:“大人这府上,奇珍异宝已堪比龙王爷的水晶宫了,卑职这儿哪还有能入得了大人法眼的宝贝,今儿给大人送来的,是两柄匠作局刚刚制作出来的上好手铳,卑职马上取了来,送给大人把玩的。”
“哦?”还别说,纪纲是好武的,对于武器还真挺喜欢,当下便引着纪悠南到了后宅他的演武场,想要试试枪。
纪悠南打开匣子,里边却是两柄崭新锃亮的手铳,十分的漂亮,里边还有枪子儿、火药、木槌等配件儿。纪悠南笑嘻嘻地拿出一个火药包,撕开了将火药填入药室,说道:“士卒用火药,常常难以把握药量多少,放得多了,有炸膛之虞,放得少了,火铳的杀伤力便嫌不足。”
纪悠南麻利地倒入火药,舂实,填入木马子,再放入铅子儿舂实,打开火门放火捻,动作十分麻利,同时说道:“这药包儿还是那杨旭给匠作局提出来的,按照最合适的药量,分包装好,用时撕开,药量准、用着也方便,匠作局现在还在依照他的说法,在琢磨甚么新的点火方式,可惜啦,他现在靠边站了,等研究出来,报呈与皇上,那就是大人您的功劳啊,哈哈,咱们这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放你娘的臭狗屁!谁是咱们的前人呐?杨旭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哈哈哈……”
纪纲纵声大笑,纪悠南将火铳备好,双手奉与纪纲,赔笑道:“大人说得是,卑职比喻不当!”
纪纲得意洋洋地接过火铳,对着前边不远处一个练枪练剑的木靶“砰”地一枪,顿时木屑横飞,待火药散去,定睛再看,那木靶已被打得坑坑洼洼,纪纲大喜道:“火铳这玩意儿,果然比拳脚功夫了得!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你现在管着匠作,以后再有新鲜玩意儿,不管是短的长的,都给我弄几条来!”
纪悠南一瞧这马屁正拍到纪纲的痒处,真比受了礼的纪纲还要心花怒放,忙不迭便答应下。
纪纲傲然道:“杨旭目前已不足为虑,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之前,已经动不得他了,否则会适得其反,就让他做几天闲散公爷吧。这一次,搞到他失去皇上宠信,下一次,就能搞得他家破人亡!”
说到这里,纪纲心中怦然一动,忽地想到了杨旭那几位千娇百媚的妻妾,要是搞垮了辅国公,再把他的妻妾搞到手肆意亵玩,那是何等快意!一想到这里,纪纲就兴奋起来,他垂涎的不是杨旭妻妾的姿色,而是她们的身份,即便她们姿色平庸,有这个身份也就够了,他所需要的那种兴奋、愉悦的满足,是权柄,而不是女色本身能够带来的。
可是一想到杨旭的正妻是中山王府的女儿,当今皇后的胞妹,一瓢冷水泼下来,这份邪念登时烟消云散,他就算能把杨旭搞死,也不可能把杨旭的妻妾弄去教坊司,再弄到自己手中的,即便他能寻摸几条不可赦免的大罪搞死杨旭,有徐妙锦在,也不可能有人任意欺辱杨家。
纪纲把火铳在掌心滴溜溜一转,放回匣中,突又狞声问道:“陈瑛那老王八现在有什么动静?”
监视陈瑛一事,纪纲交给自己的第一心腹纪悠南了,现在纪悠南做了锦衣南镇镇抚,并没有放下这个差使,事实上他正在把南镇的职能转变得与北镇一样,大力发展特务,以补北镇之不足。
纪悠南忙道:“陈瑛近来收敛的很,这老小子总是四处咬人,现在连咬人的事儿都不大做了,安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