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房间里突然传出夏浔的一声尖叫,二愣子一呆,抄起大剪刀冲到门口吼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进来……咳,咳咳,没甚么,有只蟑螂。”
夏浔喝住了二愣子,转过身来,小声问道:“小荻,你……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穿着贴身小衣,被他一声女人似的尖叫吓得缩到床角去的小荻,佝偻成一团,怯怯地答道:“少爷不是说……要小荻负责暖床吗?”
夏浔放声大笑起来,小荻呀,还真是个极品!有这个开心果在,日子不会寂寞喽!
※※※
“南北镇抚同时求见。朕还以为出了甚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只是为了替那个高贤宁求情,嗯?”
朱棣语气不善,纪纲和刘玉珏的头又低了些。朱棣在殿堂上踱来踱去,忽地站住,扭头看着他们,沉声道:“朕不计较他写檄文辱骂朕的事,还要许他富贵前程,可他居然拒绝,如此不识好歹,你们还想要朕饶他,嗯?”
纪纲咬了咬牙,以额触地,磕在金砖地面上嗵地一声响:“皇上恕罪!古人云,一饭之恩,不可或忘臣……昔年为腐儒所不喜,驱逐出府学,学业无着、生计无着,多承高贤宁借阅书籍、周济饭食。恩义在,虽知冒犯君上,不敢不为求恳!”
朱棣一听,放声大笑起来。纪纲久在朱棣身边,熟知他的性情为人,这一下以进为退,冒险果然成功。朱棣赞许地瞟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下来:“唔……他说,不能效忠于朕,只因‘士为知己者死’,是么?”
纪纲察觉朱棣语气有些松动,赶紧道:“是,高贤宁说,臣忠于皇上,有臣的忠君之道,刘玉珏忠于皇上,同样有他的忠君之道。可高贤宁他……素蒙铁铉器重,倚之为臂助,若是就此改奉皇上,九泉之下,也无颜再见故主之面。”
刘玉珏连忙接口道:“是,高贤宁还说,他与我们,虽各为其主,却不影响彼此情谊,不管今后如何,依旧还是朋友。臣看他……对皇上据有天下,并无不服之意,只是此人呆板方正,呃……说好听点,算是春秋义士古风吧……”
“呵呵,春秋古风,春秋古风……”
朱棣摆了摆手,叹息道:“罢了,他不愿做官,就让他回家养老去吧!”
纪纲和刘玉珏大喜,连忙叩头谢恩,纪纲连声道:“多谢皇上,皇上隆恩,皇上大慈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