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茗儿怒道:“三哥,皇上做了错事,你是大臣,理当进谏,为什么不能秉公直言?”
徐增寿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妹子,皇上这是要削藩呐,你三个姐姐,都是藩王王妃,皇上能不疑心咱徐家偏帮诸藩么?咱们徐家不说话都要招皇上猜忌了,还能多说甚么?这也就是你,一个女儿家,说的轻了重了,皇上不好太过追究,如果是你三哥跑到皇上身边这么说……”
他把手在自己颈间比了比,压低声音道:“那就是杀头之罪呀!”
徐茗儿一听,担心地道:“那……大哥被皇上召去,不会……把大哥怎么样吧?”
徐增寿道:“那倒不会,估计是痛骂一番,出口气就行了,皇上正削藩呢,这时候如果突然再把咱大明第一公爵给削了,那就热闹了,不但诸藩不安,恐怕所有的王侯公卿统统都要不安了,皇上未必就敢闹成那样的局面,除非……他疯了!”
刚说到这儿,远处有人高喊:“国公回府~~~”
徐增寿腾地一下跳起来,对徐茗儿道:“快着,你先躲躲,我探探大哥的口风,免得他在气头上,拿家法治你。”
“好!”
徐茗儿一溜烟儿地逃开了去,徐辉祖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厅,见三弟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在那喝茶,便吼道:“小妹呢,小妹哪儿去了?”
徐增寿放下茶杯道:“大哥这是怎么啦?小妹回来也是怒气冲冲的,随后就说要去莫愁湖散心,出去了,谁惹着你们了?”
“她还有闲情逸致去游湖?”
徐辉祖怒不可遏地跺脚道:“她连皇上都敢骂,还有什么祸是她不敢闯的?皇上下旨了,把她禁足府中,至她出嫁之前,从此再也不得离开王府半步!”
他像困兽似的在大厅里转悠了两圈儿,颓然坐下道:“唉!咱徐家的女儿,可不能与皇室攀亲了,皇室险恶,胜民间百倍,动辄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啊。咱徐家已位极人臣,也用不着锦上添花,你去,马上把她给我抓回来,关在府里看紧了,过几年,给她找个清白本分的普通人家,嫁出去了事。”
徐茗儿趴在屏风后面,听说要把她软禁在府中再不得出门,不禁又惊又怒,她眼珠转了转,忽地转身就走,仿佛一只狸猫,左转右转,片刻工夫就走得不见人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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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单人匹马,很快活地上路了。
家里这边诸事安排妥当,他相信以谢谢的机警多智,足以护得他阖家安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夏浔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