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臂被白色的绷带缠得细细密密的,那是夏浔亲手为她包扎的,每天换药也都是夏浔亲手去做。她身上到处都有伤痕,双臂的伤势尤其严重,那种伞骨状的银针,把她的皮下肌肉组织彻底破坏了,只能剜出烂肉,敷上药膏,等着重新长出新肌,要不然里边的碎肉会凝结成肌肉瘤,不止影响美观,甚至影响她今后的活动。
这样的痛苦,她都忍受下来了,可是已经过了七八天了,她还是适应不了夏浔对她的侍候,她忸怩地道:“梳什么栊呀,是……是梳头。”
夏浔眨眨眼,逗她道:“不是你说的么,梳头就是梳栊。”
小荻红着脸吃吃地强辩:“平……平时口头语,都只说梳头的。”
夏浔笑道:“好吧,咱们说的时候就是梳头,写在纸上再叫梳栊。”
小荻轻啐一口道:“赖皮,人家不跟你说了。”
她的脸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原本粉嫩的嘴唇颜色也淡淡的,只是因为夏浔的逗弄,脸颊上微微泛起些血色。那一头长发打散了披在肩上,额前刘海浅遮细眉,身上一袭宽松柔软的月白色小衣,看起来柔婉可爱,楚楚可怜。
肖家娘子在窗外探头探脑地往里边看看,欣喜地一笑,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好啦,头发梳好了,看,现在可爱多了。”
夏浔一赞,小荻便露出了甜笑,但是一看到夏浔端起了药碗,她的小脸立即垮下来,亮晶晶的大眼睛用一种哀求的目光乞怜地看向夏浔,夏浔不为所动,板起脸道:“你说要放糖,糖已经放了。你说要凉了以后再说,现在已经凉了,还找什么借口,张嘴!”
“少爷……”
“张嘴!”
小荻委曲地扁扁嘴,无可奈何地张开,让他把一勺苦苦的汤药递进嘴里。
“好苦……”
小荻痛不欲生地叫,在夏浔软硬兼施的哄骗之下,这一碗药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喝光。
“好啦,你先躺下歇歇。”夏浔放下药碗,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