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早上一开门,傅清凝就下了马车去敲放在大门口的鸣冤鼓。
这鼓一般可没有人敲,如果是普通百姓敲了这鼓,无论有何冤屈,都得先挨五十大板再细说。
不过傅清凝是有诰命在身的官夫人,这板子自然打不到她身上。不过诰命夫人若是胡乱敲或者是诬告,最后还是要打板子的,且诰命也没了。
根本没有哪家官夫人会跑来敲这鼓,但凡是出了事,都会找关系,悄摸的就把人放了。根本没人像她这么不讲究,反正无论如何,这鼓一敲,无论是里面的京兆府尹还是外头的百姓,听到动静都会赶过来。
傅清凝站在堂下,不觉惧怕,声音沉稳,“昨日有官兵上门,言前两日于如意酒楼抓住的刺杀四皇子的两位女子招供,说会刺杀四皇子皆由我家大人指使,昨日就已经强势闯入刑部官署侍郎府将人收押。臣妇满心冤屈,我家大人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做事,光是冤案就翻了三件,再者,他与四皇子无怨无仇。如何会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请大人明查,还我家大人一个公道!”
堂上坐着的是顾大人,说起来和当初赵延煜那年的状元是本家,也和承恩侯夫人有些关系。这位顾大人在京城百姓中颇有贤名,都言他是个清廉正直,不畏权势的。
其实他这个位置,遇上有权有势的纨绔子弟多了去,最是不好坐的一个位置,他一坐好几年,自然是个有手段的。
但今日这事实在棘手,这案子不是那么好翻的。不过那是别人,落到他手中嘛……顾家天然就是太子一系,这个是改变不了的。
当下顾大人就传了求氏母女上来,不过短短一日,这两人头发凌乱,衣衫脏乱不堪,赵延喜被拖着上来时还浑身颤抖,口中喃喃细语,听不清说了什么。邱氏看到她,嚎啕大哭,“延煜媳妇,他们……他们欺人太甚,我们要是不画押,他们就要用刑……”
这不是屈打成招?
后头围观的百姓一片议论纷纷,傅清凝眉心微皱,道,“敢问大人,她们可是被屈打成招?”
顾大人扫一眼两人,淡然道,“她们身上并没有伤。至于这番模样,牢中条件不好,女子胆子本就小,被吓着了也是有的。”
两人身上确实没有伤。
傅清凝又看一眼两人,有些无语,也就是说,两人只是被刑具吓着画押的?
懒得跟他纠缠这个,她对邱氏母女根本就没期待。直接指着地上的进财,“这个是如意酒楼的伙计,他从大前天就不再去酒楼,昨日我连夜出城,刚好在村口堵住他,这个包袱就是从他身上拿过来的。”
傅清凝将包袱放在地上打开,白花花的银子顿时露了出来。
顾大人淡然,“这也不能证明事情就是他做的。”
傅清凝隐隐不耐,“大人,他一个酒楼伙计,三更半夜拿着银子外逃,遇上我们之后还不承认自己的名字,难道没有疑点?不说别的,只他这些银子就来路不明。大人只问他就是,总不能还要我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