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就算陛下厌弃了我,我一个人想要养活自己养活孩子也早已经足够。”最后,她小声回答,“况且,陛下也不需要我对他千依百顺,我们就像现在这样相处也已经挺好了……您不妨自问一下,到底是我更了解陛下,还是您更了解呢?”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按你的想法吧。”夫人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你可千万要维护好和陛下的关系,万万不可有什么差池啊……”
“关键时期?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艾格妮丝疑惑地问,“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倒也没出什么严重的事情,只是糟心事挺多。”夫人苦笑了一声,“他身处在那样要害的职位,手里又掌管着如此庞大的预算,每天要应付的麻烦事层出不穷,这段时间人都老了不少。”
夫人这话倒是没有夸张。
自从艾格隆将诺德利恩公爵任命为国有铁路公司总经理之后,公爵的名望和权势陡然就膨胀了起来。
社交场上的人们,早已经和他相交多年,虽然都知道公爵没什么本事,但是也都知道他现在是陛下的“准岳父”,背后靠山比谁都硬。
于是一批人怀着各种目的,主动向他靠拢了过来,有些人想要做他的手下、有些人想要从他这里拿到分包项目合同,而有些人更加干脆,直接把贿赂都送到了他的手中。
而公爵也有意要尽快搞出局面,让陛下开心,于是很快,他就拉了一批人,从巴黎名流到地方土豪无所不包,然后在规划的铁路线上如火如荼地干了起来。
工程的事情不用他操心,有专门的规划人员来设计和施工,他也不管技术上的事情;但“社会”上的事情就非他来处理不可了,沿途的征地、拆迁以及同地方省市的官员们的应酬往来,可谓是千头万绪。
当然,虽然千头万绪,但实际上还是一个词“分蛋糕”。
庞大的资金如何使用、各种订购合同发布给谁、征地和拆迁补偿标准,利益的分配比例,这些问题都压在了公爵和他的幕僚们头上。
这是巨额的利益,但反过来说也是令人恐惧的危险。
因为,无论怎样划分利益,终究会有人觉得自己吃亏了,会怀恨在心图谋报复,而这些自觉“利益受损”的人拧在一起,就会形成巨大的政治压力,通过地方民众的抗议和地方议会、国民议会的议案来表现出来。
所以,说公爵面对着巨大的压力绝非夸张,他随时都在承受着来自各界的压力,也有无数人眼红着他的职位和蛋糕,拼命想要取而代之。
想要屹立不倒,那就只能抓紧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了。
公爵当然知道,只要艾格妮丝还在,那么公爵的地位就稳得住,但如果一旦艾格妮丝失宠,那么顷刻间他的权势就会土崩瓦解,所以公爵夫妇拼了命的想要讨好陛下,只为了让家族的“好日子”能够持续延续下去。
正因为如此,夫人故意在女儿面前屡屡诉苦,诉说公爵平常的委屈和艰难。
“爸爸既然已经不堪重负,那又何必一直如此操劳,损害自己的身体呢?”艾格妮丝心疼地叹了口气,“不如早点跟陛下请辞吧,反正就算他退休了,陛下也不会亏待他的。”
哎呀,这个小姑娘,真不能跟她说套话……夫人在心里差点翻了白眼。
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辞让啊?天真……
但是在外表上,她只能语重心长地继续叹息。
“如果我们只是为了自己,那你父亲肯定早就向陛下请辞回家颐养天年了!可我们放不下子孙们啊……为了你们,也只能继续辛苦下去了,再说了,你父亲现在好不容易打开了局面,他总不能撒手不管让一切半途而废吧?嗯,等过几年,他再考虑退休也不迟……而这段时间,我们只能靠你来维持局面了,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还有你的哥哥,现在也要指望你帮帮忙呢。”
“哥哥?他又怎么了?”
“他现在也过了年少荒唐的时候了,他想要进入政府谋个一官半职——为陛下效力,顺便为继承家业做准备。”夫人诚恳而又虔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犹如是在看着一个许愿的圣杯一样,“艾格妮丝,你如果有余暇,就跟陛下提一句吧,哪怕旁敲侧击说一声也行……嗯,当然,最好是在你生下孩子的那天,陛下那一天应该什么都会答应的,你一定要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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