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维尔福先生。”委员会的临时主席开口说话了,“很高兴你作为当事人出席了我们的听证会,我们都知道您担任着什么样的职位,也都曾经听说过您秉公执法的名声,甚至我们中有些人还曾经在法律方面得到过您的帮助……但即使如此,我也要提醒您,今天您所参与的桉件,性质十分特殊,牵涉到了我国最为尊贵的几位贵族,他们的名望都不容被污蔑和无端损伤,所以我再问您一次——您能够保证您的所作所为,其动机仅仅出于公理和正义;您能够保证您的所有推断和结论,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吗?”
“我从事法律已经二十多年了,先生,我知道什么是不能跨越的红线。”维尔福检察官以一种异样的平静,昂着头向着台上的主席“我敢于对我说过的每句话、写下的每一个字负责。”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的话,大家恐怕将信将疑,但是维尔福这二十多年来依靠着坚持不懈的努力所积累的名望,在这一刻却在人们心中产生出了足够的说服力,光是看着他此刻的形象,就不禁让人深信他确实是法律的化身。
“很好,请您接下来牢记您的保证。”主席点了点头,接着又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文件,“您为此桉件所写的报告书,我们都已经详细过了,如果不带立场来说的话,我承认这是一份非常精彩的报告,内容详实而且推断严密……您在报告书当中还附上了许多证言和物证,然后用它们指向了奥尔良公爵。德-维尔福检察官,您是否到现在还坚持您的论断?”
压力如同山岳般压到了维尔福检察官的身上,虽然奥尔良公爵并不在场,但是他却分明感觉到如芒刺在背,好像有什么危险的蒙受在一直盯着自己。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此刻在面临什么。
可是,事到如今,难道还有退路吗?
他暗暗咬了咬牙,然后以最为笃定的态度,毫不畏惧地看着前方,“是的,即使到了此刻,我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我认为奥尔良公爵就算不是主谋,也必然深度参与了此桉,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非常不利于他。”
维尔福检察官的话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却犹如震撼弹一样撼动了整个议事堂,围观的人们再度爆发出了惊人的声响,有些人是在喝彩,有些人则是发出了嘘声,但不光持有何种立场,他们都明白,维尔福检察官已经代表罗马王发起了勐烈的进攻——这就是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事到如今,大多数人都已经暗暗相信维尔福检察官的结论了——毕竟,罗马王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桉件来攻击自己的对手,这非常不可能让他获利,反而只会弄巧成拙让他丧失原本的公信力。
所以奥尔良公爵应该就是参与了此事,无非是程度的深浅而已。
这种想法越传越广,甚至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心照不宣的“结论”,世间常常是人言可畏,其威力大多数就来自于人们脑海中的固有印象。
当然,这种固有印象并不都是错的,它是人们经验的粗糙总结,就算是捕风捉影,偶尔还真的会正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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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负责维护会堂秩序的法警们纷纷高喊,把嘈杂的声响都压了过去。
接着,主席又重新开口发言了,“我明白了,您的结论非常明确。不过,奥尔良公爵已经坚决地否认了这样一个指控,他说这一切都是污蔑,是针对他的阴谋,他从没有参与过所谓的刺杀阴谋,更不会以这种手段来对付他的政敌……”
维尔福检察官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先生,当然了,我们见识过奥尔良公爵的手段,他不会只用一只枪对对付他的政敌,他会用很多支枪。”
“哈哈哈哈!”维尔福机智而且辛辣的嘲讽,不光让旁听的议员和民众们发出了哄笑,就连主席台上的十二人委员会,也有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