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非是她心里没有打算——唐格拉尔深陷危机的时候,作为枕边人,她也早早看出了丈夫可能挺不过这一关了;于是早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接下来的出路。
找那位老情人帮忙,那是不可能的——那个家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绝对不会搭救自己。
而就此隐退,甘于清贫的生活,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她来说如果不能再这样继续过下去,那比死刑还要难受!
所以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出路,就是凭借现在依旧还拥有的色相,去为自己寻找新的“依靠”了。
可是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也有很大的障碍——迄今为止她已经有了两任丈夫了,而且两任丈夫都下场凄凉,那些在上流社会混了多年的阔老们自然想必也听过一点风声,不可避免会有点望而却步。
另外,唐格拉尔现在消失不见,但人毕竟还活着,所以她名义上还是唐格拉尔夫人,想要解除这一段婚姻也要花费大量时间走程序——这同样也会影响名声。
所以想要找个新的“饭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她很快想到——面前的这位外国伯爵,岂不是非常理想的对象?
一来,他看上去非常有钱,刚才随随便便就扔出了二十万给自己摆脱了困境——她根本没想到伯爵大人之所以这么阔气,只是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而已。
二来,他是个外国人,没有融入到上流社会当中,自然也不知道围绕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负面传闻,自己比较容易拿捏他。
一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
她禁不住又瞟了一眼伯爵,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
对方的穿着低调但名贵,而且举止和言谈都有贵族的风范,不怒自威,刚才能公爵的管家都能镇住;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而且从他紧身的装束当中,可以看出他紧绷的肌肉。
更何况,外国的贵族也是贵族,自己如果和他走到一起,说不准又能以贵族的身份在上流社会走动?
那不是很理想吗……夫人心想。
虽说第一天认识就把对方当成了猎物未免草率,但是眼下她走投无路,也没有什么余裕可以挑拣了。
既然她能够忍耐着心中的厌恶,和唐格拉尔同床共枕,那么和一个外国伯爵睡在一起,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心理压力。
一想到这里,爱米丽-唐格拉尔就立刻做出了决定。
但越是想要把对方抓到手里,她越越发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柔情蜜意的样子,因为她察觉到了,这位大人似乎很吃这一套。
“大人……我眼下的境况,您肯定一清二楚,可以说是山穷水尽了,我哪儿还有什么打算呢?”一边说,她一边拿出手绢抹眼泪,“您觉得我还能怎么办呢?”
对这个问题,埃德蒙-唐泰斯也挺头大。
他想过要领养唐格拉尔的女儿,但可没想过怎么安置一位贵妇人。
“您有可以投奔的亲戚吗?”他问。
一说到这个,夫人似乎更加伤心了,眼泪更是哗啦啦地流淌不止。
“我哪有什么亲戚?我父母早亡,其他亲戚也因为我嫁给了唐格拉尔所以不跟我来往了,如今我落魄成这样,他们肯定对我更加避之不及……上帝啊,为什么要赐予我如此命运啊?!难道我只能去死了吗?”
说着,她似乎好像心力交瘁,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差点摔倒,而埃德蒙-唐泰斯连忙伸手扶住了她,而她顺势就直接倒进了伯爵的怀中,她还故意装作不经意地让高耸的胸口在伯爵的胸膛上剐蹭,以此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实力”。
“上帝啊……我应该怎么办……”她一边卖弄风情,一边无助地哭泣着,尽最大地努力激起对方的保护欲。
埃德蒙-唐泰斯陷入了尴尬当中,他想要推开夫人,但是却又不忍心。
就个人审美而言,他显然更喜欢梅尔塞苔丝、爱丽丝这种端庄矜持的女人,对爱米丽夫人这种风情流露的贵夫人并不感冒,可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男性,当这样美丽的夫人在自己怀中磨蹭、求救的时候,他又不可能丝毫不为所动。
唉,反正都已经帮忙了,就不妨帮到底吧。
“夫人,其实您也不用如此绝望,这样吧,如果您暂时无处可去,您可以先暂住在这里——反正我平常很忙,不会打搅到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