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耷拉着脑袋,回到巡抚衙门,坐下来以后,感觉也很不舒服。在黄河边上,看着黄河,感觉很不舒服,回到巡抚衙门,看到桌面上的告急文书,同样很不舒服。有时候,余应桂甚至愿意在黄河边不舒服,也不愿意回来巡抚衙门不舒服。
那么多的告急文书,其实都是同一个内容,就是从“可靠”的渠道得知,虎贲军就要对开封城发起进攻了,而且,进攻的方向,还是在黄河这边。在黄河这边,这是什么意思呢?余应桂曾经进行过详细的研究。他最后的出来的结论是,虎贲军可能是要炸开黄河大堤,将开封城都淹没。
在开封的历史上,因为黄河泛滥,导致整个城市,几乎被毁于一旦的事情,着实不少见。可以说,在黄河改道之前,开封城的安全,真是太危险的。特别是在汛期,高悬头顶上的黄河水,简直是开封官员的噩梦,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幸好,在过去的数年间,中原地区连续干旱,黄河水大大的减少,开封城才算是渡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但是现在,又开始下雨了,黄河水位,又开始缓慢的上涨了。加上虎贲军的威胁,余应桂只觉得自己头大如斗,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
“张准……”
“虎贲军……”
坐在太师椅上面,余应桂喃喃自语,脑袋里感觉一片的空白。其实,他是想认真的思考一些东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维,就是不听控制,根本没办法好好的想自己想要想的事情。他的思绪,只能是信马由缰的四处溜达。
对于张准这个名字,余应桂是最熟悉不过了!当初,张准在山东大闹天宫的时候,他就是济南府的知府。幸运的是,在张准进占济南府之前,他顺利的运作成功,成为了河南的巡抚。回想以前的事情,余应桂感觉自己的嘴巴,只有一片的苦涩味道。
在山东的时候,朱大典亲自动手,都没有能够干掉张准,现在,张准的羽翼,已经丰满,他还想干掉张准,实在是太难了。余应桂自问,自己在军事上的水平,要比朱大典差得远了。换言之,开封,注定是一座死城了。
说到跑路,余应桂的确是想逃跑的,逃往江南就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周王在这里,他能跑吗?除非是周王跟着跑。否则,失陷藩王,这绝对是死罪中的死罪啊!就算他能跑出开封城,依然躲避不过朝廷的严厉惩处。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成,怎么办才好呢?余应桂想来想去,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现在的他,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张准的动作这么快,他就不要来河南当巡抚了,到江南随便找个府当知府也好啊!不管什么样的府,只要能避开张准,避开虎贲军就好。
难怪当初自己出任河南巡抚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争抢,原来别人早就估计到,河南巡抚的位置,是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坐上去容易,想要下来就难了。比如说他现在,就是一身的麻烦啊!
“孙传庭呢?”
“来人!快请孙传庭孙大人!”
忽然间,余应桂想起什么,急忙叫道。
对于军事指挥,余应桂的确不是很在行。他手下的总兵官陈永福,好像也是半桶水。这家伙守城倒是有一些把握,操练士兵也算是似模似样,可是说到要出城去和虎贲军野战,又或者是率军前往洛阳,他就拼命的摇头了。眼下,他只能是问计于孙传庭。毕竟,孙传庭长期在平定流寇的第一线,军事指挥经验是非常丰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