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大人与其从田弘遇那里高价购买战马,还不如用鞑子的首级直接和下官交换。田弘遇和太仆寺的事情,被锦衣卫知道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连言官都知道了,上了无数的奏疏,也就是田贵妃哭哭哭闹闹的,才最终掩盖了过去。军队的事情,言官们不敢乱说,外面就少了很多的风雨。”
张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吴三桂。
吴三桂挺直腰,再次肯定的点头。
张准担心的是言官们将事情曝光出去,闹得天下皆知,沸沸扬扬的。吴三桂则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言官的事情,他们会处理的,绝对不用张准操心。
难怪带兵的人,往往腰包比一般的大官都要发达,原来是这么回事。明朝言官的厉害程度,张准是略知一二的,这是一群真正的死士,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说的。被训斥,被鞭打,被责罚,都是他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在明朝做官,你想要不被言官弹劾,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一年不被弹劾个五次以上,你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然而,言官也有言官的弊端,那就是他们很容易被人利用,成为党争和攻击政敌的急先锋。因为开国皇帝朱元璋有规定,不得打杀言官,因此,他们可以在奏章上为所欲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精明的大臣,立刻就想到了掌握言官的好处。因此,所有的大学士,都会积极的掌握言官队伍,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急先锋。
从天启年间开始,党争就十分的激烈,言官们为了打倒对手,可谓是不择手段,弄得朝廷是一片的乌烟瘴气。到崇祯年间,东林党和阉党,已经完全控制了言官。言官们忙着互相对掐,基本上不会做什么正事。现在,言官们更是混乱,高起潜自然不会将其放在眼里了。
张准想了想,缓缓地说道:“这样吧,五天后,我派人将鞑子的首级,送到大沽口附近,你派人在那里接收。至于战马,我会派遣船只到老地方接收的。是老地方,没错吧?”
吴三桂点头说道:“没错,是老地方。”
他俩所说的老地方,就是秦皇岛。明朝的秦皇岛,并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座小小的千户所。在千户所林立的明国东部地区,这样的千户所实在是毫不起眼。它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这里靠近山海关,可以建立大型的马厩。
事实上,辽东明军的部分战马,就储存在秦皇岛马厩里面。这里,完全是高起潜的私人地盘,无论在这里做什么,外界都是很难知道的。甚至,连蓟辽总督,都很难得知这里的实际情况。上次,张准派出的人,就是在这里接收吴三桂送出的战马的。
五百个鞑子的首级,三千匹战马,这样的生意,当然做得过。其实,张准的手上,并不是没有鞑子的首级,只是要适当的提高价格而已。这些鞑子的首级,就是张准在滹沱河的南边,杀死的那些鞑子。
自从皇太极愿意出战马将人口赎回去,又有吴三桂暗中用战马来换取鞑子的首级,张准他们,对鞑子的首级,就看重多了。每次打死鞑子以后,都会将鞑子的首级割下来,然后用石灰保管起来。或许暂时没有用处,以后总是有用的。张准手头上的鞑子首级,大概还有一千来个。
“大恩不言谢!”
“下官告辞了!”
吴三桂得到张准肯定的答复,欣然说道。
他也是办事干练的人物,张准只要答应了,其他的事情,自然会有下面的人负责处理,不需要他俩继续操心。他从天津卫到来一趟皮岛,的确不容易,鞑子还在北直隶肆虐,他当然要急匆匆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