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典型的偷换概念。虎贲军集中全部的精锐,打鞑子最弱的一部分,看起来,的确是顺理成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军之所以无法胜利,就是每次都面对鞑子最强的那部分,自然无法获胜。崇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色也就缓和了一些。
张凤翼急忙接口说道:“正是。正红旗的旗主阿济格,和多尔衮、多铎是亲兄弟。自从多尔衮、多铎被围困起来以后,阿济格也被黄台吉暗中使手段,削弱了不少牛录的实际战斗力。若是现在的正红旗和我军相遇,我军集中两三万的精锐,同样可以打败对方。”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更是让崇祯生气。为啥?因为张凤翼提到了多尔衮和多铎。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就让崇祯想起,在山东,张准还圈住了两个奴酋。换言之,就是张准已经收拾了三个奴酋了。三个奴酋啊!那是什么概念?明国有史以来,打死的唯一一个奴酋,就是野猪皮努尔哈赤,那是袁崇焕的功劳。
自从袁崇焕以后,明军就再也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战绩。可怜几十万明军,辛苦了十几年,连一个奴酋都没有抓到,虎贲军一出手,就抓到两个奴酋……饶是崇祯脸皮很厚,也有些架不住面红心热。你说这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工部尚书傅宗龙急忙说道:“皇上,张准将捷报送来,或许是想从朝廷讨些好处。或许,此人有回心转意的迹象。微臣斗胆推测,张准是不是想要重新归附朝廷了?”
崇祯正要发火,听了傅宗龙的话,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张准回心转意?那绝对是好事啊!要是他能够贵妇朝廷,更是天大的美事啊!这样骁勇的战将,谁不喜欢啊?
首辅温体仁人称两利,第一厉害是眼神,第二厉害是脑瓜转得快。他立刻察觉到崇祯的喜色,明白傅宗龙的话,打动了崇祯,急忙接口说道:“皇上,微臣也觉得,张准或许是想和朝廷搞好关系了。”
工部侍郎刘宗周皱眉说道:“微臣看未必,多半是张逆在耍花招。”
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杨一鹏也说道:“张逆只是送来了捷报,焉能看出他的立场转变?之前的屡屡教训,大家难道忘记了?”
傅宗龙只想讨崇祯皇帝的欢心,从工部尚书外放一方大员,立刻反驳说道:“上次黄县大捷,张准不曾主动的送来捷报吧?这次主动的送来捷报,不是改变是什么?”
这倒是实情。上次黄县大捷,张准的确没有跟朝廷说半个字,仿佛当朝廷不存在似的。就连鞑子的首级,还是史可法主动去捞回来的。换了别人,拿到这么多鞑子的首级,还不欣喜若狂,屁颠屁颠的主动送来京师啊!这次张准在战斗获胜以后,主动的送来捷报,好像的确是进步了不少。
乔允升打定主意为张准说话,便插口说道:“上次张逆既不送捷报,也不送首级,这次急巴巴的将捷报送来,或许未来几天,还有首级送来也尚未可知。微臣认为,张逆是在向朝廷抛出橄榄枝,我等应该慎重研讨才是。毕竟,鞑子势大,要是能借助张逆的力量,逼退鞑子,拱卫京师,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刘宗周自认已经看透了张准的本质,皱眉说道:“吉甫此言差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微臣觉得张准是断断不会归顺朝廷的。从此逆颁布的均田令来看,此逆的野心,绝对不小,危害远在高迎祥等人之上。此次送来捷报,肯定是别有用心。”
乔允升皱眉说:“启东的意思,是要拒绝张准的好意了?那好,启东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张准?光说不练假把式,那可不行!”
刘宗周当然没有办法对付张准,他又不掌管军务,却坚持说道:“微臣坚信,张逆的好意,必然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乔允升毫不掩饰地说道:“刘启东,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人都是会改变的,或许张准现在已经改变过去的立场了。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朝廷必须迅速的做出决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刘宗周正要反驳,温体仁已经不耐烦的瞪了两人一眼,沉声说道:“安静!恭请皇上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