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鞑子从小就是这样的发型,周围的头皮都习惯了,显得特别的光亮,也不觉得特别的难看。可是,这些汉奸的发型,却是新剃的,周围的头皮,都是青色的,有些人甚至又长出了薄薄的头发。和猪尾巴连在一起,真是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个难看的发型,就要吓死一般的大明国民众。然而,他们偏偏愿意剃成这样的发型,还要投靠鞑子。妈的,张准的怒气,又忍不住升起来了。真想立刻冲过去,将罗凯脑门后的猪尾巴,活生生的揪下来。最好是连头皮一起揪下来,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投降鞑子的痛苦。幸好,他最终还是缓缓的将怒气遏制下去。和汉奸生气,犯不着啊!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都督大人,要是你能够颁布一条法令,允许他们将功赎罪,不再追究他们的叛国罪的话,我相信九成以上的水师官兵,都是会反正的,包括我们的指挥使郭林参将在内。他是被阮大铖胁迫,才不得不投降鞑子的。”罗凯犹豫着说道。说话间,他感觉自己脑后的猪尾巴,好像成了无数人目光的焦点,单单是仇恨的和讽刺的眼神,都足够让他的猪尾巴燃烧成灰烬了。
“阮大铖怎么胁迫郭林?他会水上漂吗?”张准冷冷地说道。
罗凯自我感觉的确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于是就没有吭声。事实上,郭林投降鞑子,多半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否则,阮大铖一个文官,又不会水上行走这样的高级技能,怎么可能要登州水师投降鞑子?登州水师就算无法阻止鞑子进入登州城,自己跑路总是没有问题的。鞑子的骑射,能够在大海上施展吗?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登州水师也跟着投降了鞑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登州水师自我感觉,跟着大明朝继续混,没有什么出息,还不如跟着鞑子混,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换言之,登州水师的投降,完全是积极地,主动的。
“罗凯,你知道,你们这种叛变的行为,是要抄家灭族的!没有人可以饶恕你们的罪行,哪怕是皇帝都不行!你们是我们汉人的败类,没有任何一个正直的汉人可以饶恕你们!我要是抓到你们,非一个个都全部公开吊死不可!”张准冷冷地说道。
“都督大人,罗凯知道自己的罪过。的确是没有人可以饶恕我们。但是,都督大人,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不奢望任何人可以无条件的放过我们。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不知道都督大人是否可以给机会我们改过自新?如果我们也可以做出一些勇敢的行为……”罗凯无奈地说道,言辞又显得有些许奇怪,最后更是欲言又止,期待的等待张准的接话。
张准凝视罗凯片刻,忽然说道:“你是来投石问路的?”
罗凯犹豫片刻,决定还是抛弃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因为,他从张准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冷峻的威严。他,还有其他的部下,还有其他的登州水师的官兵,未来的命运,都掌握在张准的手里。想要张准高抬贵手,他必须开诚布公的将自己的意思,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言语表达出来。一旦张准误会了他的意思,事情就麻烦了。
因此,罗凯鼓起勇气,直率地说道:“是的,都督大人。我们都不愿意跟鞑子干了,我们都愿意反正。但是,反正的顾虑也能多。我们都担心,一旦反正过来,朝廷依然要清算我们的罪行。我们在鞑子那边,还有一条活路,要是反正过来,反而没有了活路,那我们反正做什么?我们总不能自己找死吧?”
张准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跟着鞑子,不但没有活路,还要身败名裂,永远都被人唾骂!你们是什么?你们是汉奸!是卖国贼!国人恨鞑子,更恨汉奸卖国贼!反正,可以洗脱你们的罪名!你们想要带着汉奸、卖国贼的罪名转世投胎吗?”
罗凯不敢吱声。
张准站起来,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阴冷,让罗凯和身边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小命,就在张准的一刹那思念之间。在此时此刻,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乱糟糟的心跳。
事实上,只要张准一个眼色,周围荷枪实弹的虎贲军,就会送他们全部上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国人对于汉奸和卖国贼的痛恨,从袁崇焕身上可见一斑。袁崇焕的尸体,可是被愤怒的民众,直接吃掉的。只要想到万马分尸的拥挤场面,他们都不寒而栗。
幸好,张准并没有打眼色要杀人。他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很久以后才冷冷地说道:“罗凯,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是,我事先提醒你,你们想要洗刷身上的污点,是要拿出诚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