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举着千里镜,仔细的观察着战斗的发展。
这艘被虎贲军海军包围的鞑子运兵船,乃是一艘三号福船,装载有十门左右的火炮。在船舷的两侧,还能清晰的看到登州水师的标记。很明显,这艘三号福船,肯定是属于登州水师的。在投降鞑子以后,就成了鞑子的战船。鞑子自己肯定是没有战船的。
包围三号福船的,乃是四艘虎贲军海军的苍山船,还有一艘海沧船,总共是三十门左右的大炮。无论是炮火的密集度,还是炮弹的射击距离,都要远远比鞑子船厉害得多。尤其是在这样四面包围的情况下,处于包围圈中间的鞑子船,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在隆隆的炮声中,不断的有炮弹在天空掠过,然后狠狠的砸向对象。炮弹落在水面上,不断的激荡起高高的水柱。有的水柱直接飞溅到了战船的甲板上,海水哗啦啦的一扫,将甲板狠狠的洗刷一遍。所有没固定好的杂物或人员,又或者是人员的尸体,都被全部扫入大海里。
炮弹激荡起来的水柱,搅动了海水。附近的海水,都在不断的涌浪。中间的鞑子船,不断的调整航向,试图冲突包围圈。结果,混乱的动作,同样带动海浪涌动起来。于是,浪花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后演变成半米高的白色浪花,不断的拍打在所有的战船侧舷,发出嘭嘭嘭的沉闷的声音。
双方交战的距离,大约是在两三百米左右。对于海战来说,这样的距离,是非常近的。因此,虎贲军的战船,使用的都是葡萄弹又或者是链弹,试图尽可能的剿杀对方。葡萄弹的落点,也明显要密集很多。鞑子船的甲板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因为,甲板上遍布弹珠,根本没有任何躲藏的机会。如果鞑子站在上面,绝对会被雨点一样的弹珠打得粉碎。
鞑子的运兵船被包围在其中,就好像是落入了陷阱里面的猎物,虽然不断的挣扎,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加剧了身上的伤势。更奇怪的是,从这艘鞑子船的反应来看,似乎完全是海战的生手在操纵。鞑子的很多行动,都让张准觉得非常的意外。
比如说,在该使用链弹的时候不用链弹,该使用葡萄弹的时候不使用葡萄弹。不要说登州水师的战兵,连这个最基本的战斗方式都不懂。因此,张准断定,这艘鞑子船上面,必然是有某些变故。要是自己手下的战船,出现这样的动作,张准一定会直接要船长下岗,甚至要将其送上军事法庭。这完全是乱弹琴嘛!
无论是在战船本身的炮火,又或者是战船本身的机动性,鞑子船都完全不是苍山船和海沧船的对手。加上船上有一个生手在指挥,混乱使用弹种,因此,它最终被虎贲军海军击沉,是预料中的事情。唯一的问题,就是它会在什么时候沉没而已。
既然是预料中的事情,张准对其就没有特别的关注了。但是,忽然间,张准悄悄地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原来,他从千里镜里面看到,鞑子的运兵船上,居然不断的有人跳水。噗通噗通的,水花不断,好像是有人在争前恐后的逃命一样。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负责操纵这艘鞑子船的,应该是原来登州水师的官兵。主动跳水逃生的,应该也是他们。他们大概是感觉支撑不住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这样不约而同的集体跳水逃生。不过,张准潜意识里,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感觉他们的行动,好像实在是太一致了,简直就跟预先约好的一样。
在不断落下的炮弹中,跳水逃生的登州水师水手,奋力的向附近的虎贲军海军游过去。这时候是八月份,海水的温度,还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因此,这些跳水的登州水师官兵,似乎运气都不错,很快就距离鞑子船有一定的距离了。奇怪的是,船上的鞑子,也没有射箭阻止他们逃离,当真又是怪事一桩。
随着大量人员的跳海逃生,那艘鞑子运兵船的炮火,是越来越微弱了。大炮的射击速度,还有射击准头,都是越来越差,感觉有点放空炮的味道。加上胡乱使用的弹种,鞑子船对周围的虎贲军战船,几乎没有任何的威胁。相反的,虎贲军的战船,却是不断的将各色各样的炮弹,都倾泻到这艘鞑子船的上面。
忽然间,鞑子船的左边侧舷,爆发一团的火光,跟着冒出大股的黑烟,好像还有人直接从炮窗飞了出来,然后砸落在海水中,飞溅起大量的水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一门火炮发生了炸膛事故,殃及周围的炮手,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形发生。
来自内部的爆炸,将三号福船的左边侧舷,炸出了一个大洞,至少有一个簸箕大小。外表看过去,漆黑一片。幸好破洞是在水线以上,否则,海水大量的涌入,这艘三号福船,直接就沉没了。这么大的洞,根本不可能堵住海水猛灌的。
“那些人跳海好像是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