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有些奇怪地说道:“老爷,藐山公远道而来,水酒都不喝一杯,是不是对老爷有意见?”
张准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老头子不是来喝酒的,是来查我的老底的。”
柳如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说道:“什么查你的老底?”
张准笑着说道:“藐山公对我是持怀疑的态度的,我是反贼嘛!我做的事情,他肯定是不赞成的。他肯定以为,莱州府被我糟蹋得不成样子,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才要急巴巴的下去看一看,以免被我做了手脚,弄点假的东西给他看。呵呵,他要看什么,随他去。”
柳如是琢磨片刻,明白过来了。张准是在争取张慎言过来反贼这边,张慎言又何尝不是争取张准过来朝廷这边?两人都在暗中角力呢!张准要用事实征服张慎言,张慎言却是要看看张准到底有几分本事。她饶有趣味地说道:“难怪老爷有如此信心,莱州府的情况,却是要比其他地方好很多。”
张准呵呵一笑,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老爷我要不是有点真本事,怎么敢请他来?自爆家丑吗?”
柳如是脸颊微微泛红,娇嗔地说道:“老爷,你又飘飘然了。”
张准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的去了。
柳如是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秀丽的脸蛋红霞轻泛,也有一点小小的幸福的感觉。她随即跟着张准进来书房。两人进来书房以后,目光都落在那个木匣的上面。木匣的外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木匣也没有上锁,随时都可以打开。至于机关暗器什么的,更是没有了。
张准伸手打开木匣,发明里面竟然是一些书信手札之类的,好像还有一些奏章。两人都情不自禁的面面相觑,张慎言送来一木匣的手札书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好奇的拿起几分手札,粗略的浏览一番。
“啪!”
突然间,张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原来,这一沓的手札,居然全部都是张慎言亲自记录的,崇祯二年、崇祯七年鞑子入寇的信息。张慎言身为朝廷中人,崇祯二年鞑子入寇的时候,他正好是刑部侍郎。对于朝廷中的往来决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份木匣里面存放的,正是张慎言搜集到的有关鞑子和朝廷的各种信息。
这些第一手的资料,绝对不是战报公布的那样空泛。具体到各路大军的奏报、皇帝的反应、内阁的反应、兵部的反应,全部都有。其中不泛一些机密信息。这些信息,要是张准派人刺探,未必能够刺探出来。
柳如是看了其中的几分奏报,也是两眼发红,有些哽咽。从这些奏报可以得知,两次鞑子入寇,明军战死十万余人,溃散者不计其数。被掠夺的人口,超过四十万。被掠夺的牲畜超过一百万头。不计算人口,单单是其他的物资,就价值三百万八十两白银以上,相当于太仓银一年的收入。
张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拿下东江镇以后,一定要让鞑子血债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