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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准从怀里掏出一块飞虎铜牌,扔到他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你看看我是谁?”

那知府将飞虎铜牌拿起来,仔细一看,脸色变得非常的古怪,好像有点要昏厥的样子。两个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铜牌,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好大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清醒过来,艰涩地说道:“张准?鳌山卫……卫指挥使?你是山东都司的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山东都司的人,居然跑到镇江府的地面上来撒野……大明开国两百多年,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怪事呢!难怪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张准,原来是从山东跑过来的!老天,今天的事情,真是越来越稀奇古怪了啊!顾家的人,什么时候得罪山东那边的大人物了?

就连顾家的人,也是一片的茫然。他们的生意,的确延伸到山东的地面,但是,那仅仅局限于运河的两岸,如临清、济宁、德州、聊城、东平等地,和鳌山卫完全无关啊!鳌山卫在莱州府,距离运河两岸远着呢。顾家的生意网络,根本就没有延伸到莱州府,怎么可能和鳌山卫结怨?顾家上下,不免有点怀疑,张准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张友彩大声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家大人身份,还不向我们大人行礼?”

那知府的脸色,十分的古怪,一阵青一阵白的,握着飞虎铜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拒绝行礼。他乃堂堂的南直隶镇江府知府,向山东都司的一个卫指挥使行礼,这怎么可能?

张准冷冷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知府习惯性的傲然说道:“本府邹仁增。”

张准冷冷地说道:“我看你是讨人憎!”

邹仁增想要发怒,却发怒不起来,反而感受到张准带来的巨大压力。原因很简单,他感觉到了杀气。周围都是张准带来的士兵,他除非是傻子,才会感觉不到杀气的存在。

张准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邹仁增只是正四品的知府,按理说,他的确应该首先向张准行礼。张准的品级毕竟摆在那里,足足高他两个品级。但是,大明朝一向是以文制武,土木堡事变以后,尤其如此。文官的地位是越来越高,武官的地位却是越来越低。到如今,正一品的总兵官,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兵备道呢。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等职务,更是只有文官才能出任。

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在四品知府的眼里,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夫而已。哪怕是正一品的总兵官,邹仁增都不会将对方放在眼内。现在的大明朝,总兵官遍地都是,早就没有人当回事了。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张准这样一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行礼,不要说自己面子过不去,日后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在其他文官的面前,也根本抬不起头来。

张准冷冷地说道:“怎么?你一个四品的官员,见我这个三品的大官,居然如此不敬,是不是要吃点板子啊?来人啊!将知府大人拖下去,狠狠的打二十大板!”

邹仁增咬牙说道:“你是山东都司的人,我是南直隶的官,我们互不统属,我不需要向你行礼。你擅离职守,获罪的应该是你!”

张准再次扔出一块铜牌来,冷冷地说道:“你再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