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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指挥佥事委婉地说道:“大人,张准将兵力集中在东门,其余三门,并没有封锁,看情形是要驱逐我们。并不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只要在这里和他鏖战一两天,等待援兵到来。要是援兵不能及时赶到,灵山卫失陷,非我等之责。张准是鳌山卫的军户,都司要过问,也应该首先问责鳌山卫,拿赵寅英开刀。”

两位指挥同知都连声称是。

王健皱眉说道:“你们和我的田地,都在灵山卫,要是被张准控制这里,我们的田地,必定被那些穷腿子全部分掉。几千亩的田地,就这样没有了,你们甘心吗?”

那个指挥佥事无奈地说道:“大人,请恕下官说话直白,要是连命都没有了,要田地又有何用?张准上次浩浩荡荡的向即墨县进发,吓得鳌山卫的指挥使,狼狈逃到了登州城。我们和他相比,算得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人,还请三思啊!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咱们全部战死在这里,上头大概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人死了,留着田地,又有什么用?”

其他的指挥同知全部点头称是。

是啊,连命都没有了,还奢谈什么田地?张准来势汹汹,他们显然是难以阻挡的。只要战斗还过得去,上头找不到问责的地方,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至于要追究丧师失地的责任,首先追究鳌山卫那边再说吧。

另外有个指挥佥事低声说道:“看看北边的那些大爷,鞑子在外面烧杀抢掠,他们都龟缩在城内,不闻不问。甚至有难民想要逃进城来,他们都不肯打开城门接纳,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难民被鞑子骑兵掳走。他们那样干都没事,凭什么要问责我们?朝廷要是有钱粮发下来,张准怎么会造反?”

一说起钱粮的事情,牢骚就多了。这些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都认为,张准起来造反,完全是兵备道那些文官的责任,是他们扣着卫所的钱粮不肯发放的。如果要问责,首先应该问责登州兵备道的人。然后,才是鳌山卫的各级军官。

王健不服气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准,有几分本事。”

说罢,一挥手,厉声喝道:“开炮!”

“咚咚咚!”

片刻之后,灵山卫的城头,爆发出一团团的火光。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竟然是守军抢先开炮了。

“草!”

张准在内心里又骂了一句。

又是欺负老子没有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