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杨映菡忽然身子一震,仿佛是抽搐了一下,跟着抬起手来,似乎是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后低着头,掀开布帘,飞快的消失了。
“奇怪。”
“就算是我恢复了记忆,你也不需要这么激动吧?”
张准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决定下炕来,到外面去走走。
掀开黑乎乎的门帘出去。外面,是一块混乱的空地,有杂草,有垃圾,有全身脏乎乎的小孩在玩耍。空地的周围,是几十间的茅草屋,外表都破败不堪。为了弥补墙壁的漏洞,只要是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泥巴、草帽、斗笠、芭蕉叶、蜘蛛网……
有的茅草屋顶上,还压着大大小小的石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也不担心半夜石头掉下来,刚好砸在脑门上。有的茅草屋上面,还长着茂密的黄瓜藤,就是没看见黄瓜的影子,可能是季节不对。不知道谁家的屋檐下,挂着很多干透的葫芦。
茅草屋前面的臭水沟,黑的好像是倒了墨汁。因为天气冷,水流好像都被冻住了。隐约能够看到被冻死的苍蝇,也不知道被冻死在里面多久了,恐怕至少得几个月吧?牛虻嗡嗡嗡的叫声,显得格外的刺耳,可是看不见牛在哪里。空气中不知道弥漫着什么味道,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后世混乱不堪的棚户区。嗯,准确来说,后世的棚户区,都要比这里好多了。
“二愣,我家在这边啊。”
忽然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耗子,嗯,他的大名叫做杨大浩。
耗子走过来,熟稔地说道:“小丫正在给你煎药,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下?”
张准摇摇头,迈步向前。
他要观察观察周围的地形。
这是一个军人的习惯,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第一时间要熟悉的,就是周围的地形。只有将四周的地形全部都搞清楚了,万一有突发事件,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明末是实实在在的乱世,人命如草芥,崇祯七年以后更是如此,他可不想再次遗憾的死在别人的手中。
如果他死了,他就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哪怕是最小的改变。如果历史的进程无法改变,他的父亲,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就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他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