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萱瞪他一眼,伸手擦了眼睛,她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而已,她一直不喜欢哭的。擦了眼睛,伸手去拿边上的帕子给他擦头发。
秦肃凛坐在椅子上,低声道:“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很顺利,根本没遇上人。好像是他们都是等着回去的路上打劫,可能主要还是想要抢我们买好的东西。刚刚出镇子口,他们就围了上来,涂良他们都不是第一回 遇上打劫,拿着锄头就冲上去了,一锄头下去,就把一个人打倒在地,头上肿了个包。”
说到这里,他轻笑出声,“打架打得多了,都知道上去必须狠,一下子就压制住他们的气势,再打伤两个人,他们就该跑了。没想到……”
“没想到欢喜镇上还会有衙差巡逻,我们先前一点没觉得不对劲。衙差上来把我们全部带去了都城府衙大牢,我们去的时候大牢还空,两天后就挤不下了。一个师爷一样的人就来跟我们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打架闹事的,如今朝廷对这个抓得尤其严格,但凡发现,每人杖责两百。”
张采萱皱眉,“不就是打架,何至于就要人命?”
两百杖下去,指定腿都打烂了,以现在的医术,基本上没救,哪怕不死,往后大概也站不起来了。
秦肃凛笑了笑,没回答她这话,接着道:“不想被杖责的,也可将功抵过,如今南越国国力空虚,匪徒到处作乱,正是缺少剿匪的官兵的时候。”
张采萱给他擦得差不多了,拿木梳给他仔细梳开。闻言,她有些怒,“他们还真能把人打死?”要不然他们怎么都没有回来的。
秦肃凛面色慎重起来,“确实是当着我们的面杖责了好几个人,而且都是专门施杖刑的人,他们,每一个人挨完两百,最能熬的那个,一百八十六杖的时候断了气。”
所以,他们其实根本没得选,只能听命。
秦肃凛摇头,“杖刑太惨了,死的时候下半身基本上已经血红一片,一开始还能叫,后来叫都叫不出了。”只剩下板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抬起时还会溅起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