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百步的距离,在战场上对于两支迎面对冲的骑兵来说,也就是眨眼功夫便到的距离,在加速奔驰的战马脚下,只不过是一转瞬之间的功夫,两军便迅速的拉近到了一起,如同两股铁流一般的撞在了一起,两军的喊杀声顿时响彻了战场,两军相交之处顿时便响起了一片乒乒嘭嘭的响声,接着便是一片惨叫和马嘶的声音。
关宁军全部都是辽东人,长久以来和建奴打交道,也养成了他们的彪悍性格,对于这样的骑兵对冲,他们虽然比不上建奴那样的凶悍,但是摆在中原地带,却基本上是罕遇对手,而且他们各个都身披精致的铁甲,虽然还算不上是重骑兵,但是防御力也远超过了一般的轻骑。
高迎祥在世的时候,麾下曾经组建起一支两三千人的重骑兵,依靠着这些精锐重骑,高迎祥在山陕河南之间来回纵横,面对官军的时候,往往很容易取得优势,但是同样在这些曹文诏抑或是祖宽所率的关宁铁骑面前,照样还是败多胜少,往往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现在他麾下的那些重骑全部凋零,覆灭在了陕西境内。
所以关宁军的兵将有着充分的自信,能打垮眼前的这支贼军的轻骑,两军尚未近身,他们前列的骑兵便纷纷开始对准迎面冲来的这支贼军的骑兵点燃了手中的三眼铳,顿时两军之间响起了一阵嘭嘭的爆豆一般的铳声,密集的弹丸随即便撒向了司徒亮所率的骑兵队之中。
也就是这么一个照面,司徒亮的骑兵队的前锋便顿时人仰马翻,倒下了十几骑,有的是骑兵中弹,有的是战马中弹,一下便吃了一个闷亏。
虽然肖天健也很是重视骑兵的建设,但是毕竟刑天军战马来源很少,随着这两年来,他在山西那边也开始逐步建立自己的马场,饲养培养战马,但是战马的主要来源还是靠着打仗俘获,更加上战马消耗的粮食很多,所以他至今为止,还是没有组建大规模的骑兵群,至于骑兵的装备,他尽可能的给他们都配上了盔甲,但是这些盔甲却还是远远比不上靠着银子堆出来的关宁军的装备,另外就是武器方面,刑天军骑兵多作为袭扰追击之用,并不要求他们大规模的对敌进行冲阵,所以他们的武器还是多以冷兵器为主,选择也凭着骑兵个人喜好,虽说近来燧发枪开始大量投产,他也对双峰寨匠作营提出了多造手铳,以加强骑兵的装备质量,但是目前这些燧发手铳产量还很少,故此兵卒们手头还没有装备上多少。
两军一交手,便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差距,在面对关宁军的三眼铳的时候,冲在头前的那些骑兵还是吃了小亏,当即便伤亡了十几个人,在这样两军对冲之间,落马不管你受伤没有,都只意味着一个死字,不待他们爬起来,随后冲来的战马便将他们踩在了脚下,当即便被蜂拥而过的马群踩成一团肉泥。
可是虽然生受了官军骑兵的这一排三眼铳的轰击,可是却并未阻止住司徒亮麾下的这支骑兵的冲锋,于此同时,队前的少数已经配装了燧发手铳的兵卒们也纷纷朝着对面的官军骑兵扣动了扳机,当即乒乒乓乓的一阵爆响也在刑天军的骑兵之中响了起来,两军之间顿时腾起了一团团的烟雾。
面对着刑天军这些发火的燧发手铳,官军那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顿时几骑便中弹翻倒,算是也让刑天军讨回了一些场面。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刚刚对射过后,便撞在了一起,没有手铳的刑天军部众们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们中许多人都效仿肖天健,随身携带了两三柄短斧,接近之后便撒手奋力的朝着对面的官军抛掷了过去,沉重的短斧只要命中,不管是人是马,都架不住这样的砸,顿时又有官军中招,被砸的仰面跌下了战马。
可是这样的杀伤对于关宁军来说,也算是司空见惯了,根本没有人为此感到惊讶抑或是害怕,一个个发射完的官兵,立即便挥舞起了手中的长柄三眼铳,充作铁锤使用,奋力的砸向了对面的刑天军的骑兵,只听得一片落肉的闷响之后,两军骑兵都发出了狂吼,甚至压住了受伤濒死的人的惨叫声,就这么一下撞击在了一起,腾起了一片血光。
司徒亮手持一把马槊,直接将一个官兵从马上捅落了下去,反手接着狂扫过去,便又有一个官兵被扫落在了马下,作为贺人龙的家将出身的司徒亮,马战本来就是他的拿手活计,一旦上阵之后,便立即发挥出了锋锐的作用,虽然刑天军骑兵不如官军的器甲好,但是这一个照面下来,两军也互有损伤,并没有一下便被官军骑兵冲散,两军相互之间都付出了代价。
有三十多个刑天军的骑兵在这次对冲之中被杀落下马,可是对于官军来说,这一照面也不轻松,同样付出了十几个人的代价,虽说刑天军骑兵吃亏比较大,但是他们却还是出色的完成了牵制这支官军骑兵从侧翼袭扰二营左翼的任务。
这样的情况让率队的祖魁暗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支贼军的轻骑居然战意如此之强,面对着他们武装到牙齿的关宁铁骑,居然还有勇气正面跟他们对冲,于是立即狂呼着指挥手下兵将稍稍散开一些,咬住这支贼军骑兵争取一战将其扫平,解决掉这支贼军唯一的机动力量,为下一步冲阵彻底击溃贼军打下基础。
作为祖家的家丁出身的祖魁,在战场上的把握也相当有些本事,一看这次侧袭贼军大阵的任务已经完不成了,便立即改变了方向,打算将这支刑天军的骑兵队给先行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