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本听着对岸的这帮乌合之众们的谩骂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最忌的就是有人说他年纪小,骂他乳臭未干,可这帮一斗谷的手下土贼们,却专挑这个对他破口大骂,这如何能让他这些血气方刚的兵将们受得了呀!
于是刘耀本也不再多跟这高大山斗嘴,转身拨马闪到了一旁,厉声吼道:“全军向前!火铳手准备!”
这三哨教导营的兵将在闻令之后,二话不说,便在队官们的口令声中,一起如墙一般朝前平推了过来,长枪手和刀牌手们一步步的漫过了堤岸,逼近到了河边,而随军前来的那三百火铳手们则列阵于队列之后,迅速的形成了三排队列,梯次布置到了堤岸的斜坡之上。
“长枪放平!”一个连长抽出腰刀,朝空中一举,然后重重的朝着前方一挥,大声的吼道。
最前列的刀牌手听令之后当即便蹲了下来,而处于他们背后的长枪手则立即大吼了一声:“杀……”百多杆长枪也随即便呼啦一下平放了下来,直指向了河面,顿时便在河滩上形成了一片猬集如林的枪林,长枪的枪尖上闪烁着冷冷的锋芒。
高大山顿时被刑天军的这动作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扭头望向了站在河堤上面的一斗谷,等着一斗谷拿个主意。
一斗谷也被吓了一跳,从刑天军的这些行动上,他看到整个数百人的队伍,训练的极为有素,几百人行动起来,如臂使指一般的整齐,丝毫不乱,这样的表现,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顿时便让他有点吓住了。
倒是他身边的几个小头目不知利害,站在他身后继续咋咋呼呼,吵吵着要冲过去,用人淹死这帮刑天军,而且他们觉得,打仗拼的就是兵力,他们好歹七八千人聚在这里,对岸不过就区区七百来人,却想要拦住他们渡河,他们完全不必怕他们。
一斗谷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仅仅是在吓唬他罢了,还是真的要拦住他们,不许他们接近永宁县城,但是有一点他却知道,今天到了这里之后,他也是骑虎难下,如果他不表现的强硬一点的话,那么今后对于他在手下心中的声望将是一种非常大的打击,如果他这会儿选择就这么撤走的话,搞不好不等他回到大方山中,手下就可能会分崩离析了。
所以他咬着牙犹豫了几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冒险一下,大声吼道:“奶奶的,他们摆明了这是不给老子脸呀!弟兄们,你们说说这口气咱们可咽得下去吗?”
他的手下们听到了一斗谷的吼声,立即便狂叫了起来,大吼道:“咽不下!跟他们拼了!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
“好!奶奶的,今天就也让他们瞧瞧,俺一斗谷也不是好惹的!不管他们,给老子渡河过去!把弓箭手也给老子调上来,要是他们敢拦咱们的话,就给老子放箭!”一斗谷这会儿也被手下们鼓动的有点忘乎所以了,而且他看士气可用,觉得自己毕竟人多势众,十倍于对岸的刑天军部众,要是真的压过去的话,对方不见得就敢对他们动手,于是他便大声的下令道。
不多时这些手下的头目们便将各自的手下都召集在了一起,三百多拼凑出来的弓箭手被驱赶到了河堤上面,一个个腆着肚子张着弓拉开了要朝着对岸放箭的架势。
渡洋河河水流量本来就不大,河水也没有多深,再加上这个时候是枯水季节,最深的地方也就是齐腰深罢了,完全不需要架设浮桥抑或是用舟船渡河,无数一斗谷的手下,便被驱赶着乱糟糟的朝着河里面趟了下来。
刘耀本怕的就是一斗谷不来,这段时间出来之后,他们这帮教导营的官兵们整天都只能给二营三营打下手,当配角,教导营上下早就都憋着一口气呢,再加上本来他们就年轻气盛,各个又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事的时候还要找点事出来,更别说现在受命在身,奉命来拦截一斗谷了,所以他和手下兵将们一个个憋着今天也见一仗,让战兵营的兵将们瞧瞧,他们教导营也不是吃素的长大的。
当看到一斗谷的手下们乱哄哄的挤下河滩,作出了要趟过河来的架势,再看到对岸河堤上那些乱糟糟的弓箭手也拉开了要朝着他放箭的架势,刘耀本冷笑了一声之后,收起了马鞭,探手从腰间拔出了他的腰刀,高高的举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