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弓箭手一起拉开了弓弦,将锋锐的箭头指向了他们面前的半空,听到罗立一声怒吼,他们随即也一起松开了弓弦。
百余支雕翎箭同时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像一片乌云一般的飘了出去,迅疾的飘至了石桥上方,然后带着死神狞笑一般的声响,嗖嗖嗖的落了下去。
弓箭手处于火铳手的后面,所以他们并没有采取直瞄发射的方式,而是采用的抛射的方式,将箭支射了出去,以此增加了弓箭的射程,使之立即覆盖在了挤在石桥上的密密麻麻的官军的头顶,虽然这么做无法保证准头,但是对于刑天军这些半道出家的弓箭手来说,肖天健也没指望他们的箭法如何出神入化,而这种箭雨覆盖的发射方式可能是他们最好的办法了,以数量弥补了他们的精度不足的问题,对付起这样密集的敌军来,再没有比这种方式更合适了。
一支支利箭落下,重重的插在了人群之中,钉在了人体上面,发出了令人牙碜的声响,桥上的官兵又有不少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捂着中箭的伤口纷纷委顿在了地上。
吕品瞪大了眼睛,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支敌军就是刚才他们看到的那帮乌合之众,这才仅仅是几息之间,一个照面都算不上,他麾下的官兵便伤亡了数十人之多,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眼看着手下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了数年时间的兵卒们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吕品忽然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他一把推开面前挡着路的一个手下,狂吼着迈过一个倒在桥面上的部下的身体,大步朝前冲去。
“弓弩手放箭!还愣着作甚,等死不成?”他一脚踹在一个持弓的兵卒的后腰上,将他踹了一个趔趄,怒目圆睁的大吼着。
被一时间打懵了的官兵这才想起来他们手上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于是就在桥上便纷纷开弓,开始放箭反击,一支支利箭随即从官军中腾起,直扑向了阻着桥头的这批刑天军的部众。
站在最前排的一个火铳手刚刚完成装填,再一次在左侧队将的吼声中,将鸟铳放平抵在了肩膀上,不待他瞄准目标,一支利箭便当面射来,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便正中他的面们,一下便将他射的惨叫一声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鸟铳也丢在了地上。
官军之中的一些弓箭手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卒,箭法很是精准,虽然仓促之间放箭还击,还是立即便给刑天军前排火铳手造成了不小的杀伤,起码有三四个火铳手被箭射中要害,倒在了地上,还有的火铳手中箭之后未能破开他们身上的甲胄,但是也吓了他们一大跳,手一哆嗦,便按下了龙头,嘭嘭嘭便响起了两三声枪声。
“谁放的枪?出列退下!”队将立即大吼了起来,三个走火的火铳手赶紧出列,退到了后面重新装填,等待他们的是这一战之后,肯定少不了要挨军棍了。
地上倒着的几个火铳手暂时没有人去管他们,刚刚放过一轮的火铳手,再一次一排排的开始对着桥上开火。
一时间桥西硝烟弥漫,双方的弓箭更是在空中交错而过,划破空气的啸声充斥着桥头的空间,而桥上的吕品所部的官兵们割稻子一般的一排排的倒在了桥上,始终都无法冲过石桥,杀到刑天军的面前。
贺人龙目瞪口呆的望着桥头方向,大嘴微张着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么看着石桥西岸的战况,马鞭不觉间也从手中滑落到了地面上。
这真是刚才那支堵着桥头的变民军吗?怎么突然之间,他们便变得如此厉害了起来了?一时间贺人龙都觉得脑子有点不好使了,呆呆的看着前方数百步外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不是没有大炮,这会儿他的大炮也正打的正欢,不过他们的炮弹却都按照贺人龙刚才的吩咐,集中打向了桥西南侧的那个土丘,打得那块土丘上土石乱飞,而对岸土丘处的几门贼军的火炮却始终都没被打哑,仍在不停的朝着河东方向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