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真是个美人。”
周沫儿真心赞道。
许是听出来周沫儿的真诚,吴姨娘对她一笑,倒没了媚意,带着些释然的笑意,道:“我闺名吴巧,江夫人唤我巧娘便是。以后大概是没有什么吴姨娘了。”
“巧娘。”周沫儿随了她的意。
吴巧笑了笑,又转回身看着天边,道:“我也不知是对是错,凭良心说,他对我不错,妾室能做得像我这么随意,他也是个有心人了。可惜……就算是我对不起他好了。在他和我哥哥之间,我选择了哥哥。”
“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后来我越长就越好看,如果在大户人家,长得好看也没什么,但是对我和哥哥来说,就是致命的。街上的小混混敢半夜翻墙进我们的家,想要嫁人还被嫌弃长相太过,说我会不守妇道,一般人家守不住我这样的……果然她们说得没错儿,我确实是个不安分的。”吴巧有些伤感。
她似乎只是想要随意说说,看也不看周沫儿,接着道:“我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姚嬷嬷从院子外进来,看了看周沫儿,对着吴巧道:“吴小姐,客房收拾好了,请随我来。”
吴巧看了看姚嬷嬷,自嘲的笑了笑,对着周沫儿一福身,到底跟了出去。
不过短短一日,李府众人全部下了狱,就连李夫人也不例外,她在前院等了许久,周沫儿都没有再出去见她,也没见吴巧,心知不妙,赶紧回了李府,正好遇上准备打道回府的曹大。
江成轩手里拿着几本账本回了房,对着周沫儿一笑,道:“沫儿,我们可以报仇了。”
原来那些账本里,清晰的记载了李氏兄弟和刘怀良的账务往来。盛光帝十八年时,李湖只有区区一个粮铺,李戈也不过是个秀才,最近几年李湖的铺子极速增多,可查了记档,才发现他铺子的地契大多数都是一个名为李苍的,李苍人不知所踪,铺子全部就成了李湖,几年下来居然没有人来衙门报案。李湖顺利接收了一大片铺子,迅速成为阳县第一大户。去年更是在城郊建起了大片院子。更为关键的是,账本里面记载了李湖每年要给刘怀良的银子多达五成……可以看出来拿大头的是刘怀良,是不是他一手谋划还真是不好说。李戈入了县衙做了县丞,他在衙门上衙的记档上是盛光帝十六年的举子,可翻遍了阳县记档,也没有一个盛光帝十六年的举子李戈。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吴州查查,万一是县衙里记错,不就冤枉了李大人?”何季站在江成轩面前,微微弯腰恭敬道。
“不必,我已经上报,自有人去查。”江成轩淡淡道。
闻言,何季脸色微变,腰弓得更深了些。
刚才那话其实是给江成轩卖好来了,李戈的官位一看就有问题,他提议派人去吴州查,不就是明白告诉了刘怀良。如果江成轩答应了,就是他没有和刘怀良作对的意思,也就是没有和刘怀良上头的人作对的意思。
可是江成轩拒绝,也就是说,他不惧刘怀良,甚至就是冲着刘怀良来的,何季脸色变幻。
江成轩余光看了一眼何季脸上的神情,何季对他的态度很是微妙,既没有刘怀良对他那么抵触,在蒋平和曹大都靠向他之后,也没有靠过来。这种人就是常说的墙头草,或者说是他谨慎,绝不会行差踏错一步,就是提起去吴州查档也不过是试探他而已。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