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日,还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英媛所出的小阿哥,终究还是在这一日夭折了。
英媛连着两个儿子夭折,哭得昏死过去好几次。
整个兆祥所里,先有嫡福晋的阿玛过世,后有格格的小阿哥夭折,一时之间愁云惨雾,怎么都化解不开。
兆祥所里唯一的阳光,兆祥所里所有人都依赖为生的五阿哥永琪,却在这个时候缺席。
七月十五中元节,玉蕤陪着英媛化过了纸钱,终归还记着小七和啾啾的生辰,这才红着眼睛回了园子来。
婉兮只能攥紧了玉蕤的,极力排解,“英媛还年轻……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她将来必定还会有福气的。”
玉蕤又险些落泪,“可是再年轻,却又如何忍得过这接连失去孩子的痛苦去?我都担心,她已经身心都老去了。”
婉兮努力地笑笑,“等过了这几日,我召她进园子来,我倒要亲自与她说说话儿去。叫她看看我啊,我也失去过两个孩子了,我不是也还都好好儿的么?”
婉兮轻轻抚了抚心口,“只要这儿还没冷透了,只要这儿还存着希望的光,那就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也只要还能熬得过去,便终究还会有苦尽甘来、否极泰来的一天。而如果她这么就熬不过去了,那便只能绊倒在这个坎儿上,再也没有将来了。”
玉蕤使劲摇头,“好,等过了这几天,我就带她来给姐请安。”
玉蕤平静了些,这才又说起在兆祥所里听见的话儿。
其实是一件遥远的事儿,原本听起来跟大清皇家不相关的:高丽国王李算,打算自己百年之后,将王位传给孙子,故此向朝廷为孙子请封“世子”名号。
玉蕤叹了口气,“这是藩属国的事儿,咱们前朝后宫本都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在兆祥所里,我却影影绰绰听见过好几回。”
婉兮不由得扬眉,抬眸看这头顶上由芦苇搭建成的凉棚。
“……前明有朱元璋立皇太孙,如今高丽也有打算直接传位给孙子的事儿,故此便有人自不能不担心,咱们皇上年过半百还迟迟不肯立储,便兴许也是对皇子都不满意,而是想直接传位给皇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