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常在瞠目,“忻嫔娘娘的意思,难道是说,愉妃当年能生下皇子,其实不是那张方子的功劳?”
忻嫔说到这个,忍不住举袖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凡是相信的,都是被当年的愉妃给骗了的。当年的愉妃位分最低、最不受宠,自然不想叫自己的手腕显露出来,被人所知。她那会子啊还在装老好人呢,唯有那样儿才能安安稳稳将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啊。”
“直到五阿哥渐渐成人,越发得了皇上的看重去,她这才一点点儿将自己的锋芒给露出来。”
禄常在惊愕地望住忻嫔,都有些结舌起来,“可,可若不是因为那张方子,愉妃怎、怎么可能得了孩子去?她、她若还有旁的法子,那、那为何只有五阿哥一个孩子,后来就再也没有过孩子了?”
忻嫔轻蔑地哼了一声儿,“那就是更老的故事了。愉妃是利用了当年孝贤皇后与纯惠皇贵妃的心结去……她利用的不是什么坐胎的方子,她利用的是人心。”
“至于纯惠皇贵妃,便是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可是她上有孝贤皇后压着,且愉妃当年又是她宫里的贵人,便是生子对她也没坏处……她这便哑巴吃黄连罢了。”
禄常在听得傻傻呆住,眼泪无声地一对一双儿地落下。
听完忻嫔的话,她许久还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不敢置信地摇头。
忻嫔定定瞧着禄常在,便也叹了口气,“傻妹子,我知道你是将那方子当成唯一的法子了。我自也不忍心敲醒你,可是却又如何眼睁睁瞧着你去办这无用的傻事去呢?”
禄常在举袖用力抹着眼泪,还是忍不住不甘,“……可是忻嫔娘娘,令贵妃这些年来连续得了这么多孩子,又该如何解释去?便是愉妃不是用这个方子得了孩子的,那又如何能说令贵妃就不是用了这个法子去?”
忻嫔竟也一时被禄常在问住,不由得蹙眉,“令贵妃自是最有手腕儿的!她必定是用了旁的法子去!”
禄常在这会子终于平静下来些,眼睛依旧是红着,却是直直盯住忻嫔的眼睛。
“凭我姐姐与令贵妃的情谊,那令贵妃便是在后宫里会瞒着谁,却也不会瞒着我姐姐去。而我好歹是我姐姐的妹子,便是我姐姐防备着我,可是景仁宫里上下倒还是顾及我的身份,故此有些话儿倒也是都肯与我说……”
忻嫔心下便咯噔一声儿,也同样死死盯住了禄常在的眼睛去。
“你……难不成,是听说了什么去?”
禄常在的泪已是缓缓都收了,轻垂眼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