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俏皮一笑,“我叫玉蕤去给新常在道贺,玉蕤倒在那边宫门外,见了一出热闹儿。忻嫔也亲自去道贺,想来是给豫嫔脸面。这本是好事儿,谁成想忻嫔出了宫门便变了脸去,说豫嫔是戏子呢。”
皇帝便挑眉,“她这又是要做什么?”
婉兮垂首,“想来是忻嫔心下总与豫嫔暗暗较劲吧……嫔位之上,陈姐姐与世无争,慎嫔和容嫔是新封的,倒是唯有豫嫔和忻嫔两个都得宠,也都为皇上得过皇嗣,这便心下有些芥蒂了吧?”
皇帝倒是哼了一声儿,“她们两个争?争个什么劲儿去?”
婉兮歪头瞟着皇帝,“是奴才说错了,豫嫔是必定不争的。豫嫔的性子,进宫来便是安分守己;且当年与奴才一起失了孩子之后,就更是寡言少语了。”
“反倒是忻嫔,人年轻,出身也高,这便自然总相信皇上对她有情……若说有人要争,也是忻嫔吧?”
皇帝眯了眯眼,“安宁新死,忻嫔怎还不知收敛?”
婉兮轻笑一声儿,“谁叫这回南巡,豫嫔和忻嫔两个都一同随驾去了呢?这便叫忻嫔觉着,两人没能分出伯仲来,她心下自是不甘心。”
婉兮垂首,眸光幽幽一转。
“奴才猜,忻嫔今儿与豫嫔争执,怕是应在皇上即将秋狝之事上。皇上一走又是几个月,倘若豫嫔和忻嫔里选一个,忻嫔自然要争取那个位置去。”
“又或者在忻嫔的心中,她必定有把握赢过豫嫔去,便是有人该随驾去,也是她,轮不到豫嫔。”
皇帝嘿嘿一笑,“那倒新鲜了。爷秋狝木兰,是要在热河召见蒙古各部,豫嫔就是蒙古格格,且是博尔济吉特氏,本该去的;忻嫔又凭什么?”
婉兮耸肩,“因为……此次南巡,忻嫔好歹还有姐夫在苏州,她阿玛也曾在江南鞠躬尽瘁;可是皇上也带了豫嫔同去啊。这便难免在忻嫔看来,豫嫔都能去不相关的江南,那她自然也可取代豫嫔,到木兰去呗~~”
皇帝便笑了,“原来时隔多年,她还如此自信。倒是爷小看了她的心性儿之高去。”
婉兮轻叹一声儿,“爷,总归奴才的肚子已是大了,如今又是腿肿脚肿,颇有些辛苦。那奴才这回便自请留在京里……不如爷将奴才的位儿,给了忻嫔吧,就随了她的心愿,叫她跟豫嫔再度一起随驾。”
皇帝面色一变,握住婉兮的手,便是冷笑,“她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