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她给了愉妃机会,叫她承宠,得了永琪去……事后,又要我与她一同保密,叫愉妃能将永琪顺顺当当地生下来。”
纯贵妃说着,眼中已是含了泪意。
“事后,外头人都说是我利用自己宫里的贵人去邀宠、固宠,是我向皇上举荐了她……婉兮啊,你说,若我当真要举荐,又为何不举荐我身边儿更忠心的官女子们去?我因有娴妃压着,不得不凡事依靠孝贤皇后;而我曾经与愉妃说过的那些话,也成了我的把柄,我便有苦难言,只得受了。”
纯贵妃说得激动,这便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婉兮忙起身想要扶住。
纯贵妃还是小心地避开了婉兮的手。
婉兮心下便更是难受,不由得含泪道,“纯姐姐……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纯姐姐便别再说了。这会子,养好身子才最是要紧。”
纯贵妃苍白寂寂地看向婉兮,努力一笑,“我只怕,这会子再不说,以后就更没机会说出来了。总归,你心下千万有个数儿——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你千万别被那些外表老实的人,给害了。”
“这会子我也帮衬不上你什么了,我只是……还能提醒你这两句罢了。你千万千万,心下要记着。”
与纯贵妃说完这些话,当晚纯贵妃的病情便又恶化。听巧蓉来报,说是这回吐血更多……
皇帝亲自带太医院多位御医前来,婉兮因怀着身子,被皇帝下旨挡住。
夜半时分,皇帝才回来,进门前小心地在外用热水烫过了手,又用香药熏过衣裳,这才入内。
婉兮一瞧皇帝的面色,便知道不好。婉兮垂眸含泪,“……怎么会这样?拈花和永瑢两人的婚事,紧赶着慢赶着在三天内都完成了。子女二人,都为母妃冲喜,怎么纯姐姐的身子,还不见起色么?”
皇帝也叹口气坐下来,“拖得太久了。脉案上记着,她从去年九月十三就开始吐血……太医们也说,坚持到今日,已是六个月,已然不容易了。”
婉兮泪盈于睫,“九月十三……那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