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那边因动了玉蕤的念头,这边接连在园子里几天没见着玉蕤,忻嫔便叫乐容去打听。
打听回来才知道,玉蕤是跟着愉妃回宫去了。
忻嫔先是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来,愉妃的福气真是好的。虽说不是连年盛宠,可是当年该得皇子的时候儿,就生下了皇子,叫自己从潜邸里位分最低的老人儿,一下子晋身妃位;“
“虽时隔十多年再没动静儿,可是今年这年头儿,正是皇上重视蒙古主位的时候儿,她便又赶上了。这回若是皇上给后宫里的蒙古格格们晋位,自然是以她为首。那她便是贵妃了——又恰好,贵妃位分上,正好尚有员缺。”
“这还没完,她的永琪又偏偏是赶在今年有孩子。这若是当真生下个皇孙来,皇上一高兴之下,自然又给了愉妃一重加持去。这样儿说起来,愉妃今年是怎么都错不过那个贵妃之位了。”
乐容也叹口气,“可不,一个南苑海子人,皇上登基的时候儿,初封仅为常在,为潜邸诸人中最低。如今能熬到这个位分,养育五阿哥这样的皇子,如今又要晋位为贵妃了——可算一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去。”
忻嫔终究身边儿还只剩下一个公主,论起皇子之事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便忍不住苦笑了声儿,“也怨不得前朝后宫都觉着永琪有立为储君的希望,你没瞧见他便是大婚了,依旧在宫里居住,并未出宫分府。倒是前头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都已各自出宫分府了。”
“便如皇上当年还是皇子时,就是大婚了还不出宫,被先帝赐住在乾西二所,故此直接以乾西二所为潜邸;如今永琪都要有孩子了,还在宫里居住……这便说不定是皇上的深意所在了。”
“既然皇上属意五阿哥,那自然要将她母亲的位分抬起来,才能子以母贵。那今年皇上给愉妃晋位贵妃,便是顺理成章、不可扭转之势了。”
那高高在上的贵妃之位,谁不仰首企及。只可惜忻嫔自己心下也是明白,单凭着给皇上诞育两个公主,且一个夭折,另外一个还是那么个身子……自己便没有希望再晋位。
便是镶黄旗的出身,便是阿玛为七省总督,便是额娘为和硕怡亲王胤祥的表妹……也都帮不上她什么。
若想改变此时窘境,唯有自力求存,拼尽一切再为皇上诞下一个皇子去才行。
可是这个念想……此时看起来,还那么渺茫啊。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实现的可能,更不知道,她究竟还能不能找出这样翻身的机会去。
——只要令妃在,皇上的心和雨露,便都在令妃那儿。她想要翻身,便是难上加难了。
这样想着,她的心下又陡然生起寒意来。她哼了一声,唇角溢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