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过一场恶战的他,此时真的也好狼狈啊。周身的护甲已都破了,金绣的骑装上也都染了熊血,倒是滤掉那层天子的高不可攀去了。
他垂眸瞥她一眼,轻哼一声:“瞧什么?”
她便笑了,朝他竖起两个大拇哥:“爷真厉害。”
“没那么厉害,不过是爷的刀比所有人的都好。”他白了她一眼:“爷瞧得出,你言不由衷。”
婉兮垂首而笑:“……总是难以置信,爷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呢?”他微微挑起长眉,傲然等着她下文。
婉兮心虚地瞟着他:“那黑瞎子,该不会是人扮成的吧?”
皇帝一声朗笑,劈手给了她一记:“亏你想得出来!”
婉兮也只能吐吐舌:“我知道错了,是我瞎想呢。”
那黑瞎子就死在她眼前儿,是不是人扮的,一眼就分得出来。
她只是给自己寻开解,两根指尖儿不由得碰在一处去:“……我只是,想到那哨鹿的规矩。听说哨鹿的时候儿,不也是叫人扮成鹿,头上架上鹿角,学着鹿鸣,引鹿群出来的么?”
他哼一声:“可这是鹿么?你听说过哨鹿,可听过哨黑瞎子的?”
她也只能笑了。
可不,林子里就连老猎人都躲着黑瞎子走,宁肯一趟走空,也不愿意主动招惹黑瞎子。哪儿还有人故意招惹黑瞎子呢?
“那爷……方才就没怕过么?难道不担心,一个人对抗不了一头黑瞎子?”
他哼了一声:“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我更知道,如果我扛不住它,没的却不是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