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扬眉,唇角有些不服气地微微扬起。
陈贵人垂首不急不忙喝了口茶:“姑娘家里世代在内务府为官,但凡皇上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姑娘家里都见过,也是有的;可是我却听说姑娘的阿玛任职内管领,却是主管饽饽承应的。所以姑娘倒不该对这御贡的茶叶这么了解,更何况这珠兰茶本是来自江南,由江宁织造进贡,跟姑娘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可是姑娘喝一口就认出来了,足见姑娘不只见过,而且喝过……这宫里,除了皇上的养心殿,姑娘还能有机会在别处哪儿喝过呢?”
陈贵人说着含笑瞟了婉兮一眼:“所以啊,姑娘说,是不是将咱们两个的秘密,一同都揭翻了?”
婉兮这张脸便红透了。她赶紧只顾着喝茶,不敢看向陈贵人的眼睛。
喝完了才深吸口气说:“原来陈主子不是无宠,反倒是大大的得宠呢!”
陈贵人却不慌不忙嗑着瓜子儿:“无宠?得宠?那依姑娘看,在这宫里,什么才是宠?”
婉兮略被问住,静静思忖。
陈贵人也不急,只含笑道:“在皇上的宫里,得宠的人甚多,无宠的才少。你瞧上自皇后,下至新进宫的二嫔,皇上对谁不宠,哪个不在皇上跟前如沐春风呢?就是外人,也都道皇上乃是雨露均沾。”
第174章174、谓宠
舒嫔和怡嫔进宫以来那么大的阵仗,婉兮就算没费心打听,可是两耳却已都塞满了。
对照二嫔的春风得意,语琴就更是黯然神伤。婉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下也难免跟着迷惘,略有些看不透皇上的心。
上回她替语琴去求过皇上了,皇上还没给个准话,这接下来却又这样对舒嫔和怡嫔,倒叫婉兮也有些忍不住以为,皇上便将她的话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听得陈贵人这么说,婉兮忍不住垂下头去:“陈主子说的是。”
陈贵人搁下瓜子儿,就着茶托里的残茶,在炕几上写下个“宠”字:“你瞧这个字啊,就是屋顶盖下一条龙;龙啊,便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