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连忙躬身道:“孙儿也不知此事,孙儿不在紫微阁。”
这句话明显是把裴矩的不满引向裴青松,裴矩刚刚平息的怒火蓦地又升起来了,这个青松真的是没有一点官场头脑,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不说,还要卢豫来告诉自己,这样的裴家子弟不用也罢。
裴矩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他看了一眼卢豫,感觉卢豫有心事,裴矩知道卢豫不会为了告诉自己世子之事而上门,他必然是另有所图,他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
“卢贤侄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是我有烦心事,而是我们山东士族都有烦心事。”
卢豫叹了口气,“殿下竟然不准我和崔弘元教授世子,明显是对世家不信任啊!”
这个问题裴矩心知肚明,他笑了笑道:“关于将来山东士族的地位,卢贤侄倒不用太担心,他就算再不喜欢世家,但他还是要用,他现在打压山东士族,其实只是为了给将来的关陇贵族及关陇士族留出位子来,只看韦纶被升为记室参军,就应该明白了。”
……
卢豫告辞走了,裴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思考着对策,此时他足够的冷静和理智,他相信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对于裴家而言,几十年时间不过千年家族中的一瞬,只要人才不失,那么裴家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裴矩深深叹息,很多年前他就想亲自去抓家学,可直到今天也没有成行,称自己最后的几年,他必须要回闻喜本族,必须要把大部分财源都用在对后辈的子弟的培养之上。
杨元庆一朝不能得志又如何,只有裴家有足够的人才,那么世子即位后就将是裴家的春天。
想到这,裴矩取出一张纸开始提笔疾书,这时裴晋送完卢豫回来,他不敢说话,静静地站在祖父身旁。
不多时,裴矩写了一封短信,把墨迹吹干,放进了信封里,小心压上了火漆,他把信递给长孙,“明天把这封信替我交给杨元庆,告诉他,我已连夜返回闻喜老家。”
裴晋一惊,“祖父,这是为何?”
裴矩淡淡一笑,“这是我向他服软,他今天既然警告了我,那我就得做出认输的姿态来,所以我今晚会离开太原,只有这样,裴家才会暂时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