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缮令中有明确规定:‘王公以下,舍屋不得施重栱藻井;’‘士庶公私第宅,不得造楼阁,临视人家’等等,不一而足。
所以像陈主薄这样的无品胥吏,居然敢用铜皮包重门,门上还有铜环,还有一座飞檐门楼,这是三品以上高官才有资格使用。
如果在大业初年,肯定要问罪,只是经历多年战乱,法律荒弛,也没有人管这种事情了,只要有钱,过一过王公的瘾也无妨。
马掮客上前拍了拍铜环,片刻,一名年轻妇人开门,她认识马掮客,又看了看身后的程咬金一行人,便问道:“马浪子,又什么事要麻烦我家老爷?”
“夫人言重了,只是有一点小事要请陈主薄帮忙,当然……”马掮客做了一个数铜钱的手势,暗示妇人。
这名妇人便是陈主薄的妻子,她明白马掮客的意思,便开了门,“那就请进吧!”
她回头喊道:“大郎,有客人找。”
“是谁找我呀?”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长得倒是清秀,细皮嫩肉,穿一身白色湖绸长袍,头戴乌帽,打扮也文雅,看外表是一个学术渊博的士子。
只是他浑身透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做奴仆的小家子气,还有一种胥吏特有的精明和狡黠,他和马掮客交换一个眼色,心中便明白了,有大鱼上钩。
他走上前,向程咬金拱拱手,“这位仁兄贵姓,是哪里人,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程咬金咧嘴一笑,“我是东平郡人,姓程,想在房子县开一座青楼,所以来找老兄帮忙。”
院子里有女眷,他竟然说开青楼,陈妻脸上挂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去了,马掮客也有点脸热,反正钱已到手,他也告辞而去。
陈主薄倒不介意来客粗鲁,开青楼也好,开赌馆也罢,都需要大本钱,更需要硬后台,他又是外乡人,那么求官府罩着他,也是必然了,有利可图。
他一摆手,“请陈兄到我房间里详谈。”
程咬金呵呵一笑,跟着他进了房间,不料三名随从也跟了进来,陈主薄刚要说话,程咬金却翻了脸,恶狠狠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